即使脑海里没有记忆,身体依然有感觉。伴随某种想抹也无法抹灭的感情。
「……也对。弄错的可能是我也说不定。」
筒隐像是犹豫遣词用字般低喃。
「不是学长没告诉我,只是我没有主动问学长。仔细想想,其实我对学长的家庭完全不了解,却觉得这样就好。」
「呣……」
「明明必须更加了解学长才行。不,从现在开始,深入了解学长也不迟。」
「呣呣……」
话说回来,我以接近地板的视线一看,筒隐的脚踝和大腿尽收眼底。
这没什么奇怪的意义啦。只是觉得能和脚部曲线漂亮的女孩一起钻被炉的话,一定很开心吧。真的没什么奇怪的意义啦。
「……人家明明在说重要的事情。变态究竟在看哪里呢。」
「好、好过分!竟然捏!病人的鼻子!还用脚趾尖!再用力一点!」
「…………」
「呣噢噢噢噢噢!」
受到对歪念很敏感的魔王妹妹热烈的情谊。
这女孩以后肯定是好老婆大人呢!
「真是的。请学长赶快摄取营养,恢复健康吧。」
她将优格和香蕉放在我枕边,旁边还有一支汤匙。病人+汤匙+甜点这种组合,唯一的可能就是大家期盼的那个事件啦!
「啊~!」
「这是什么呢。饥饿的金鱼吗?学长请知耻好吗?」
被她冷淡地一口回绝了。对啊,说的也对。我揉了揉眼角伸手去拿。欸嘿嘿,流眼泪了呢。因为我是男生嘛。
「……真是的,学长真是的……」
筒隐叹了一口气,弯下膝盖,跪坐在榻榻米上。
「哦,哦哦……?」
「学长明明不想撒娇,但却撒娇过了头。」
她帮我拨香蕉皮,虽然脸别过去,但是无暇而无防备的身体碰到了我的鼻尖。
哦,哦哦?难道这是什么暗喻吗?
虽然和我的预期有些不同,但我在被窝里开心大嚼。
我现在知道一看到饵就上钩的鱼是什么心情了。
「不过,偶尔,我也会这样帮学长服务。」
「嗯?」
「既然学长生病了,要拜托我也可以。尽量,多拜托我一点。」
「噢,嗯……」
「因为,我,我们──」
后面的话我就听不清楚了。
取而代之,柔软的手掌放在我的额头上。纤细的指尖冰冰凉凉,感觉超舒服。
筒隐身为儿童福祉社团的社员,应该规规矩矩参加活动吧。
在适合的时刻,做适合的事情。将来一定很安稳,这是她的天职嘛。
育幼园的,就是,哎呀,和谁一样呢……
吃完香蕉后,我的身体开始急速感觉到棉被的温暖。
「小宝宝快睡快快睡──」
她唱出低喃般的歌声。
音程乱成一团,毫无抑扬顿挫,连歌词都只是不断重复,实在很难称之为歌。
不过歌真的很好听。
真的,非常好听。
湛蓝的眼睛闭著,长长的睫毛盖著。
她的侧颜看起来有某人遥远的面貌。
可能是我小时候生过同样的病倒下,有人同样照顾我吧。
虽然那只刺猬,在我脑海里的记忆已经所剩无几。
即使采咲女士不在,继承她血缘的人就在我眼前。
不知不觉中,我闭上眼睛,有如打盹般温柔地与世界一体化。
这次我没作梦。
好久没有睡的这么舒服了。
不知何时和室与客厅完全暗了下来,夜晚的寂静悄悄钻进室内。
现在可能已经很晚了。
我坐起身子,一片漆黑的身旁没有半个人。
感觉有点寂寞,我又拉起被子蒙住头。
过了不久,一阵小小的脚步声,从棉被朝耳朵里钻。我知道筒隐从二楼走了下来。
和室的萤光灯随即点亮。
「这是学长的更换衣物。」
「噢,谢谢。」
筒隐将衣服叠放在我的枕边。
她似乎完全掌握了我的衣服以什么方式收在哪里,但现在说这些已经太迟了。我猜她连我抽屉里铅笔盒内的自动铅笔装了几根笔心都一清二楚吧。
「另外我一直顺便在调整。」
「调整?什么意思?」
「最近,学长是否过度将目标对象年龄往下修正──我的百人委员会也针对这个议题活泼地讨论。」
「什么啊……」
「因此从今日十二点开始,相隔好久更换了宝物商品的上证指数。邦邦卡邦,邦邦邦邦。」
「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TsukikoStockPriceIndex──通称TUPIX这件事,当然。」
「就算你露出自豪的表情,我也是第一次听过这种指数耶!?」
「成熟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