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脱离走动的时钟指针,位于过去世界的近邻。
「差不多可以了吧。」
「……嗯。」
我松开筒隐的手。
她可能不想进入仓库内。由于微弱的抵抗,差点扑倒的她回过头来,我对她摇了摇头。
「差不多该告诉我了吧?关于月子妹妹今天的异状。」
在溜冰场也是这样,硬叫我来她家也是这样。每当筒隐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肯定是在我不知情的地方建立了她个人的行动基准。
很久以前的台风事件,当时似乎也因为她置之不理,才会酿成大事件。虽然我几乎已经不记得了。
「来到这里的话,钢铁小姐应该也不会轻易前来。难道你有什么秘密吗?」
「嗯……」
「难道不是我与筒隐之间吗?」
筒隐犹豫的视线显得相当迷惘。
不久,短短的舌头微微舔湿一下嘴唇。
「……我只是想一件一件排除在我的世界内,会发生的坏事而已。」
「会发生的坏事?」
「今天会有个穿连身帽的怪人闯空门,所以原本希望这次务必要逮到他。但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了。或许房间没有被弄乱反而是一件好事。」
圆润丰厚的嘴唇,依照舌头推挤的力道,逐渐显现出扭曲。我知道月子妹妹的全身上下各部位总是十分柔软。
反过来说,我只知道这样。
「呃……?你怎么会得知有人要来闯空门?」
「我不是得知,而是早已知道。请学长不要惊讶──其实我已经知道,未来将会发生什么事情。」
「你、你说什么!」
「当然这并非万能的。正确来说,是我知道与学长有关的一切事情。眼睛里看到的,耳朵里听见的,当场发生的。从早晨起床到晚上就寝,从浴室到厕所,学长的一切我都知道。」
「你说,什么……」
乍听之下是超浪漫的时空跳跃系台词,可是仔细一想,这些内容应该受到东什么都的条例限制吧──不过先别急著发抖。可爱是无罪的!月子妹妹也无罪!
「……可能与学长决定以自己的回忆作为交换时,我在无意识之中许愿,希望由我代替学长记住学长的事情有关。看来,这种能力还是应该向猫神取消比较好吧。」
筒隐略为低著头。
我耸了耸肩,轻轻抚摸她的头。嗯,果然很柔软很舒服。
「反正在修学旅行那一次,我早就知道筒隐帮忙记录我的一切啦。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没关系啦。」
我们之间的束缚关系已经超越常见的精神、物理性的阶段,进入了科幻世界啦。在十一次元的时光隧道内受到监视的爱,超开心的耶!
「变态有这么宽宏的度量,我也只好认同了。」
「为什么月子妹妹要站在常识人的角度,露出稍微让步的表情啊……?与其说我们完全是同类,应该说月子妹妹比我更超越一步吧?」
「俗话说,真正的变态不会发现自己是变态。」
「嗯,说的对。这句话我非常同意!」
由于筒隐仰头面对我,因此我笑著以掌心推开她。
「那么回到认真话题。就算筒隐知道我的未来,可是这次却没有如期发生。换句话说,未来改变了吧?这在伦理上会发生什么事?」
「……嗯嗯。」
筒隐的视线在仓库里逡巡,彷佛在呼唤同伴前来支援。
「这个呢。打个比方好了。」
然后有如打量般微微歪著头,歪歪的一对瞳眸仰望著我。
「比方说,如果失去了非常重要的事物。学长会怎么做呢。」
「重要的事物?」
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身影。
轮廓像是被丢在游乐场的汪汪小狗;或是从记忆中被赶出去,与娇小教堂女孩之间的回忆;以及在很久以前的老旧房子里咳嗽,穿著刺猬装的声音。
我感觉到身体涌入力量。
「当然是设法恢复原状啰。」
「如果已经陷入无法挽回的状态呢。」
「到时候大概会接受失败,并且思考能不能想办法补救。」
我有意识地缓缓松开拳头。
每次都是这样。过去无法推翻,也无法改变。有过去才有现在,所以应该倾全力思考,在当下这一瞬间该怎么活。
「但是我不一样。」
筒隐静静地说。
「不论要做什么,我都希望能重来。不论要改变过去,或是矫正未来,都要设法取回失去的事物。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事物了。」
湛蓝色的瞳眸,彷佛将人吸进去般。拥有惊人力量的瞳眸,紧紧盯著我不肯移开。
她的手像是有意识地用力握紧。
「我已经知道了未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所以我下定决心要改变未来,维护世界和平。总而言之,就是这个意思。」
「原来是这样吗……」
这是什么意思啊。我完全听不懂最重要的部分,也就是失去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