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劝说学长,不求学长理解,只靠我自己的判断行动。」
筒隐家的后院在夕阳景色下,宛如有人刚流了满地鲜血般濡湿。踏进宽敞空荡的房子内,就好像被迫与某种污秽交合的感觉,让人裹足不前。
可是,筒隐就站在那里。
腰部以下染满鲜血,红色与黑色混合的阴影从下体滴落到地面上,一步也不肯离开原地。
「这是学长与我的胜负,看看谁会先放弃。」
虽然有纤细的声音,滑嫩的肩膀,硕大的瞳眸。外表就像仅以花朵为主食,生活在奇幻世界的孩子一般。
但她却以一个人类的身分,正面挑战我。
「在我们地位『对等』之前,我不会认同学长。我不会认同这种结束,不会告诉学长关于这个世界的任何事。如果学长要许同样的愿,我也会永远反覆同样的事情。永远,永远,永远,永远──」
留下宛如咒语,甚至是诅咒般的话之后,她消失在家中。
夕阳中的筒隐家,染血的木门关闭,宛如监牢般耸立在我面前。
她硬塞回我怀里的黑猫布偶,伴随快乐的生日宴会光景,在我的怀里失去了气息。
虽然不会说话的黑猫,表情仍旧那么可爱。
当然,黑猫充其量只是在工厂生产的玩具。与活生生的动物肯定不一样。要求现实的猫咪这样撒娇,根本是缘木求鱼。
我重新抱好玩偶。理应轻盈的重量,却沉重得让人叹气。
「噢,原来如此──」
我们两人的关系出现决定性的决裂。
我隐约觉得,事情已经发展成不该轻易许愿,解决钢铁小姐的问题了。
天空看到一只鸟,从西往东飞过去。
神圣的星期日天空,宛如以十字架的尖端为画笔,在天上画著美丽的绵羊云
带有辉煌感的清爽风势,吹拂过并排在教堂园地内的针叶树之间。刚刚还响起的圣歌队合唱,宛如余音绕梁般让人通体舒畅。
这是一个神清气爽的早晨,连虔诚的佛教徒都会不小心跟著礼拜。
「──就是这样。话说啊,『对等』究竟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要问我……」
诸如此类这般这般,我将至今发生的一切毫不保留告诉爱美,她却一脸不置可否地回答。
不久之前,她打电话给我。
不知道哪间杂志社想在礼拜堂举办室内摄影。原本她充满兴趣想参观,却因为杂志社的关系而临时喊卡。
『圣歌队的练习也临时取消了,好无聊好无聊,好无聊喔!现在没事做,所以我们来玩吧,大葛格!』
电话另一端的爱美完全进入了百依百顺的商业微笑模式。这年纪居然没有其他朋友,有点可怜呢……
然后一挂上电话,我立刻十万火急冲过去。朋友比爱美少的我,比她更可怜呢!
「我一个星期没睡好,思考了半天,但还是搞不懂对等关系是指什么。这种事情置之不理实在不痛快,所以才想问问你的意见。」
「大葛格讨厌啦,真是一个笨笨笨南瓜。这种事情很简单呀──」
爱美再度噘起嘴来,这让我的自尊隐隐作痛。如果听她说就能立刻明白,那还用得著她说吗!
「OK,那我们也试著平等对待彼此吧。你可以摸我的胸膛。」
「欸欸?」
「所以我也摸爱美的胸部啰,可以吧!」
「啊?欸?」
爱美一脸茫然看著我,然后视线落在我的手掌动向。
圣歌队的衣服摸起来触感真好。好滑顺喔,不对,软绵绵。或者该说扭来扭去呢,感觉像是这样。
「──咿呀啊啊啊啊啊!?」
对等关系的爱美突然满脸通红大闹。不过我们关系对等嘛!所以冷静一点吧!
我们就这样享受著所谓的对等关系。
总觉得真是爽快啊,对等万岁。
「告诉你喔,大葛格。其实呢,爱美也有事情想谈谈,才会打电话的喔。」
「想问什么都可以!但是在那之前,我可以先打电话给医院吗?」
「在那之前在那之前,我想先打电话给条子!」
南瓜水箭炮?VersionQuattro。有三个喷水孔,调整成最适合塞住鼻子与嘴巴。我满脸都是辣椒水,倒在教堂的花圃上不断抽搐。
爱美水箭炮确实不断在进化,将来有可能成为发明家呢。
「笨南瓜大白痴葛格,道歉呢?」
「对不起啦……」
「呢嘻嘻,V!」
圣歌队招牌少女坐在花坛栅栏上,双脚不停晃动,高唱胜利的凯歌。
将来她还是当歌手吧,爱美拥有无限宽广的未来喔。我好像溺爱女儿的父亲呢。
「恋童癖笨南瓜应该向全国的父母道歉才对……」
拜托爱美拿水管将身上冲乾净后,我用手巾边发抖边擦脸。冷死人了,冬天真糟糕,超糟糕的。应该说我糟糕了,高中生与小学生较量居然输得体无完肤,还有未来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