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都会抓着我不放。
眼中燃烧着仿佛会将永恒的宇宙烧成灰烬的炙热。
「……学长,我──不对,我们想更简单地交朋友。希望最喜欢的人跟最喜欢的人当好朋友。」
她放下便当,抓住我的袖子。
我不知不觉靠到墙壁上。明明没有那个意思,却被她逼到退后。让她追着我过来。
「学长呢?」
她像在低喃,像在祈愿般,用纤细的声音说。
「不会想跟谁──跟喜欢的人,正常地交朋友吗?」
「我……」
我哑口无言。
理应没经历过的体验。理应没看过的景色。理应没碰触过的热度。
即使如此,它们仍然残存在心中。无形的珍贵事物,静静在遭到改写的体内震动。
为了帮助某人而生。像奥斯卡?王尔德的《幸福的王子》那样,将回忆分给别人,相信让女孩子不再哭泣是有价值的世界。
然而──我最喜欢的那个代替母亲的人,在曾经的过去,在曾经的未来,告诉我并非如此。
「……抱歉,月子妹妹。」
代替某人道歉。代替过去的那人向他道歉。
这孩子大概从很久以前开始,就对我说过同样的话。
「不会。」
筒隐摇摇头,眨了下眼。
视线落在腿上的便当盒上。
「因为这同时也是我的任性。」
「任性?」
「……我希望能公平起见。想光明正大、随心所欲地跟喜欢的人做喜欢的事。不想耍诈也不想忍耐。」
她夹起最后一块煎蛋卷,筷子在空中晃了晃。
「刚才那不算。那是赏巴掌是惩罚是学妹非常普通的鼓励方式。不是那个意思。」
她「啊──」了一声,将煎蛋卷送入口中。
像在仔细品味似的,慢慢嚼着。
搞不懂这是什么道理。
女孩子的心真复杂。
七月二日(三)晴转阴
六点半起床。
今天也在校门口等待。有人对我说「看你眼神不错」、「加入我们吧」。好像是秘密结社──小豆梓粉丝团的成员。推荐一下我们的田径社社长这个好人选。
七点半,动物时间开始。大家看着被小狗耍得团团转的小豆梓,受到治愈。今天她扑倒在地,被调皮的小狗们爬到屁股上。
下课时间。来到小豆梓班上。没看到她。是在忙饲育社的活动吗?我问了她的同学,她跟大家关系都算不错。
下课时间。我来到社团大楼附近。农艺社的农田旁边,有个养弃犬弃猫的笼子。似乎还会顺便帮它们找主人。真好心。
下课时间。我再度来到社团大楼。发现目标。仔细一看,她在笼子里睡觉。口水流出来了。睡相好差。肚脐。一览无遗。啊哇哇。看来她是在帮动物刷毛的途中睡着的。我把她叫醒。她哇哇大叫。
午休时间。小豆梓来了。低头。道歉。她说她睡昏头了。「累得跟生完蛋的翻车鱼一样」、「对不起,早知道应该再让你睡一下」、「没关系,下次我会做到最后」。四周一片骚动。小豆梓目瞪口呆。
下课时间。小豆梓来了。满脸通红。「我刚才不是那个意思!」大家都笑咪咪的。大家都明白。
放学后。来到小豆梓班上。她已经跟朋友一起回家。
回家。重看借来的横寺同学笔记。冥想。稳定心神。能让人打起精神。
凌晨一点左右,上床睡觉。
「所以,跟小梓的交流大挑战好玩吗?这样呀。进展非常顺利,真是太好了。」
「你一副嫌无聊的样子,跟你所讲的话相反耶……?」
「是错觉。只要之后设法挽回即可。」
「根本不是错觉!」
筒隐头靠着车窗,视线逃到车内的广告上。神情淡泊,很难看出她在想什么。
「小豆梓好像也记住我了,最近在走廊遇到时会对我笑。我觉得我跟她的关系正在慢慢变好。」
「对呀。关于这点,我真心觉得是件好事。」
很不巧,星期日下雨了。
今天,筒隐约我到隔壁镇玩。
当然是为了顺便报告进度和召开作战会议,不过被难以斩断的缘分系在一起的年轻男女,特地在假日两个人一同出游。怎么可能不想到那方面。
我虽然有注意一下打扮,筒隐却比我更加用心。
巧克力色的百褶裙,搭配以有如鲜奶油的荷叶边装饰的白衬衫。电车每晃一下,时髦的帽子就会像被咬过的饼干似地陷下去。宛如甜点屋的魔女,相当可爱。
光是有她坐在旁边,就会让我心情变好。几乎是约会了啦,约会!气氛好到趁跟月子妹妹嬉戏时当场推倒她都会被允许!不会。并不会。
「我正常地、按部就班地努力和小豆梓变熟,免得不小心伤到她。这样不行吗?」
「不会不行呀。完全不会。正常地。按部就班地。平凡地。用小梓的说法就是很好很好嗷嗷嗷!安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