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说说看啊。」
「我要将风祭道场发展成江都首屈一指的剑术道场。」
「你的梦想也太有男人味了吧!女人不是应该会想富新娘或是开点心店吗?」
「那——我要开金鯱馒头店!」
这两人又开始一如往常地斗嘴,而且火药味越来越重,这时……
「唉呀,且慢!」
紫淀张开双手打断了他们两人的争吵。
「自古以来,女武神的姿态本来就会比较接近男人婆嘛。在下紫淀,决定从今以后将以家臣的身分随侍在公主身旁。」
「家臣!?」
桐绪摇了摇手。
「您别说笑了!我不是什么公主,不需要家臣!」
「对啊对啊!这家伙是纱那王大人的家臣啦!」
「喔?原来公主您隶属于别人的麾下啊?别担心,从现在起,紫淀我会保护公主安危的,啊哈哈!」
这阵爽朗的笑声和桐绪在戏剧町听过的笑声一样,和他纤瘦的身材相当不搭衬。
这下麻烦大了。
满天星斗正从春季星座逐渐转移到夏季星座。其实桐绪很想一边散步一边抬头欣赏星空,但现在的她只能一迳拉着化丸逃跑,而且还边跑边频频回头。
「桐绪,在下那家伙跟得紧紧的耶!」
「讨厌!我该怎么办啊?」
朝着阿佐草快速奔走的桐绪,背后有个貌如女子的美男子正在跟着她。他的脸上堆满了笑容,而且毫不躲藏、就这么光明正大地跟在后头。
正当桐绪走到右望江都城天守阁、广植柳树的神多川沿岸土堤时,紫淀突然消失了踪影。
「奇怪,他终于肯放弃啦?」
这时桐绪虽然松了一口气,但爱管闲事的她还是不免担心起他来。土堤这么漆黑,紫淀该不会是脚滑掉到神多川里了吧?
河面传来了咕噜咕噜的声音,彷佛在告诉桐绪:你猜中了。
「咦!紫淀公子!?该不会真的掉下去了吧!?」
恫绪慌慌张张地拨开柳叶,来到了河畔。
虽然现在是初夏时分,但半夜的河水还是很冰冷的,况且神多川水流湍急、河水也深,这点很多人都料想不到。最重要的是,常常会有浮尸卡在前面的水闸……
「公主,这边很喑,请小心脚边。」
紫淀突然从土堤中段冒了出来,从后面一把抱住桐绪。他身材纤瘦,手臂却异常有力,有一种不向于纱那王的强悍。
「哇、哇!请你放开我!」
「啊,请原谅在下的无礼。」
紫淀听话地松开环在桐绪腰间的手,毕恭毕敬地单膝跪地。他衣着乾爽,完全没沾到一滴河水。
「讨厌,我还以为你掉到河里了呢。」
「那是船桨声。如果掉下去的是在下,声音才不会这么小呢,哈哈哈!」
桐绪担心得不得了,紫淀却只是爽朗地一笑置之,接着将一根细长的竹筒递给桐绪。
「对于公主的关心,在下感激不尽。公主,请用。」
「这是什么?」
「在下看公主有些疲累,于是心想公主可能需要这个。」
他递出来的是水。紫淀察觉到桐绪在漫长的路程中脚步逐渐缓了下来,于是便去找来了一筒水。
「啊—……谢谢你。」
「对于家臣,您不必言谢。」
桐绪抬头望向紫淀,看着他那双如星空般清澈的眼眸。他究竟是到哪里取水的呢?小麦色的额头上闪耀着珠光般的汗水。
「可惜不是冰水。不过,人家说喝了过冷的饮料半夜容易肠胃不适,所以……」
「紫淀公子,我哥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呢。」
「公主,叫我『紫淀』就可以了。」
「我说过我不是什么公主啦!」
到头来,桐绪还是无法拒绝这个家臣。
刀鬼坊紫淀,身价三百两的男人。
就这样,桐绪身边又多了一位奇妙的伙伴。
※※※
「哪来的野男人?」
银毛九尾狐仙大人倚在玄关的榉木活动拉门上,劈头就问了这句话。
当桐绪和化丸从新宿追分回到道场时,已经是夜间第九聋钟声(大约半夜零时)快要敲响的时刻了。纱那王在灯火通明的玄关前正等着要向这两人兴师问罪,却看到他们背后站了个男人。
——哪来的野男人?
不是「欢迎回来」,也不是「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他只是压低声音,冷冷地问了句:「哪来的野男人?」
「那、那个,纱那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有很正当的理由的。」
纱那王的那双凤眼冷冷地瞪着不知所措的桐绪。他的眼眸闪耀出银色的光辉,冷如冰雪。
(呜哇——他看起来好像快气疯了!)
桐绪仿佛看到他满腔的怒火正熊熊地燃烧着。
不知是被玄关的动静惊动到,亦或是惧于纱那王散发出来的妖气,庭院中的苇火和木通吓得发出了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