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了:
「纱那王,你是不是在跟木隐谈论什么严肃的话题?」
「……是啊,他很担心今后的事情。」
「今后?」
纱那王以一个性感的神情打发掉探出身来追问的桐绪。
「别说这个了,紫淀呢?」
「大概是正和我哥在道场练剑吧?」
「这样啊。」
「……纱那王,那个……对不起,我不应该擅自带人回来住的。」
狐仙大人没有答腔,只是以银色的眼阵直直地凝视着桐绪。
他的双眼有如森林里的湖水那般静谧。他的眼神彷佛看穿了桐绪无法触及的心灵深处,使桐绪微微一颤。
「干、干嘛?我的脸上沾到了什么吗?」
桐绪夸张地用两手擦了擦脸。沾到了——纱那王说道。
「桐绪,我正跟随着你。」(注14:「沾到」和「跟随」为同音(ついてる)。)
「啊,你是在说那个呀。嗯,我知道啦。啊,谢谢你昨天帮我治好我的脚,现在已经完全不痛了。」
「小事一桩。」
神明所拥有的不老不死之力,以及返老还童之力总是能治好桐绪这个主人的伤。
「受狐狸跟随的你比以往更容易被妖怪缠上,这点你可别忘了。」
「嗯,可是我觉得紫淀并不是什么坏妖怪呀。」
不论是紫淀舞剑的清爽感或是刀剑之道、武士之道都让桐绪深有同感,况且他递水给桐绪时的眼神就像星空一般清澈。
「我可以从他的眼神看出他不是个坏蛋,放心吧。」
「你的心眼是这么认为的吗?」
「心眼……?」
纱那王常说:唯有打开心眼,才能看见真相。
桐绪想起了紫淀那宛如嫩竹的人格特质,于是用力地向纱那王点了点头。
「嗯,我用我的心眼看过了。我觉得,我已经看穿紫淀的本质了。」
「真令人不悦。」
「咦?」
「我说过我不允许你这么做。」
纱那王叹了口气推开扶手,一把将桐绪拉过来,桐绪的膝盖不巧撞到托盘,杯里的茶水洒了一地。
「啊,纱那王,你的衣袍会湿掉的!」
「桐绪,我不是说过了吗?不准在我面前提起别的男人。」
「咦,有吗!?」
「就是因为你老是这样,木隐才会担心今后的事情。反正你总有一天……」
纱那王话说到一半时忽然迟疑了一下,接着噤声不谈。
「什么?总有一天……怎样?」
纱那王抚摸桐绪的秀发,似乎想避开这个话题。这位狐仙大人,总是动不动就想摸桐绪的一头黑发。
凉爽的初夏微风吹了进来,吹得几案上的信纸啪哒作响。
道场那头传来了鹰一郎的笑声;除此之外,桐绪只听得到自己紧张的心跳声。
「……嗳,纱那王。」
桐绪靠在纱那王的胸口,问道:
「我有尽到主人的职责吗?」
「现在问这个做什么?」
「我够格当你的主人吗?」
纱那王之所以会这样温柔地抚摸桐绪的秀发,是因为桐绪是他的主人;而以返老还童之力治好桐绪的脚伤、遵守和桐绪立下的不偷不杀之约,也是因为——
(……因为我是他的主人,就只是这样?)
思及此,桐绪胸口再度传来喀啦喀啦的滚动声。
同时,桐绪心中也有个奇妙的想法。
桐绪总觉得,在她成为纱那王的主人之前,其实早已认识这个人。
「我问你喔,纱那王。我们之前是不是曾在某处……」
桐绪抬头正说到一半,就有人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王爷!不能偷跑喔!」
化为人形的刀之付丧神边怒吼边大步踏过走廊现身。
「哇哇,紫淀!?」
这惊人的音量吓得桐绪差点腿软。拉门是开着的,桐绪和纱那王在房内倚在一起的模样一览无遗地暴露在紫淀眼前,真是不巧。
「吵死了,紫淀。安静点。」
「不,王爷!只要在下还活着,即使是王爷您也不能碰我家公主一根汗毛!」
纱那王将桐绪抱得更紧了些,露出不坏好意的笑容。真不知道他是想故意捉弄怒气冲冲的紫淀,还是……
「呃——你冷静一点嘛,紫淀。纱那王也是,把手放开吧,好吗?」
「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
「王爷!在下很尊敬您,也打从心底高兴能为位居妖魔姐姐的天狐效劳,但是!」
紫淀一屁股坐到桐绪身旁。
「这两件事不能相提并论!来来,公主,请到这儿来!」
「痛痛痛……你们两个不要一人拉一边地拉我的手啦!」
右边是纱那王,左边是紫淀;桐绪被他们两人拉来拉去,上半身像平衡玩具般地左右晃动。
「王爷,请您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