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骚的紫淀背上。
妖魔之道四周只听得见风吹动树木的声音,一行人七嘴八舌地快步往前迈进。
桐绪握着纱那王的左手。他的左手既纤瘦又骨感,但也既温暖又温柔,牵着这只令人安适的手,总觉得不知不觉就会进入梦乡。
这种被某人牵着手所感受到的温馨,桐绪隐约觉得以前曾体验过。
或许,某人曾在那次的樱花雨中,牵着她的手走了一段路途。
「我问你喔,纱那王。」
「桐绪。」
两人不约而同地同时开了口。
「什么事?」
纱那王转过头来,眉宇间蒙上了一层阴霾,和手心传达出的温暖大相迳庭。
「啊……没关系,纱那王,你先说吧。」
纱那王的气势吓到了桐绪,现在她完全从漫步在云端的浪漫情怀中醒过来了。既然桐绪想让纱那王先说,纱那王便将他那张端正的五官转回前方,以低沉又洪亮的嗓音说道:
「你就这么想见藤真吗?」
「咦?」
桐绪来到内唐新宿的理由——纱那王指的就是这件事。
「是紫淀告诉我的。为什么你要瞒着我出来查探藤真的下落?」
「啊……对不起。因为我不想让你担心,所以……」
纱那王再度望向说谎不打草稿的桐绪,他的表情,混合着冷谈与失望。
「你、你别这样看我嘛。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
因为桐绪不想看见纱那王露出这种表情,所以才想瞒着他偷偷进行。
「就是以为你内心有杂念,那种妖怪才会缠上你。」
「我内心才没有杂念!」
「今后除非我允许,否则不准你踏出屋外一步。」
「你是什么意思嘛!为什么连这种事你都要管!」
「桐绪,这是我的命令。」
冷漠的眼神、霸道的口吻——桐绪心中的不安,一下子全被引发了出来。
行事作风丝毫不像个主人的自己。不够格当纱那王主人的自己。
「什么命令嘛!我想知道的是你内心的想法!」
「你只要乖乖听话就好,其他的不必过问。」
「我才是主人耶!有资格发号施令的应该是我才对吧!」
不安就像雪,总是无声无息地累计在心底。当当事人察觉时,雪早已积成厚厚的冰霜,引发出令人不安的猜忌心。
而猜忌心会蒙蔽心眼。
「还是说,我……我果真不够格当你的主人!?」
「你在说什么?」
「我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我知道你正在寻找新的主人!」
桐绪这么一嚷,紫淀和背在身后的化丸不禁不安地面面相觑。
然而,纱那王不止老神在在,甚至还露出一抹冷笑。
「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
「那个妖怪认识你耶?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它还叫我吧天尾还给你。」
「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种事不关己的态度仿佛傲视世间万物,使得桐绪更加的焦躁不安。桐绪想寻求他真正的心意,但他总是不当一回事。
在桐绪胸口转动的那个东西,伤害了桐绪。桐绪忍受不住那股锥心刺骨的疼痛,于是便像断了线的傀儡般,放开了纱那王的手。
「桐绪,握紧我的手。」
「这也是命令吗?我……我真搞不懂你在想什么。」
「那是因为你没有睁开你的心眼。」
「不是这样啦,纱那王!」
我想听的不是这种大道理——如果只有桐绪是以情感的角度来看待纱那王,而纱那王却非如此,这对桐绪来说实在是件极为悲伤的事。
「桐绪,握住我的手。」
「够了。我不想再听你的命令了!我要一个人回家!」
「桐绪!」
纱那王的眼中闪耀出白雪般的银色光芒。桐绪趁着被那股妖力还没生效,逃离了纱那王身边。
跑啊、跑啊,桐绪不停地跑,希望能将胸口的伤痕弃置身后,但这种事又怎可能办到呢?
跑了一阵子后,桐绪在阴暗的妖魔之道看到了一个明亮的纵向椭圆型洞穴,便毫不犹豫地跳了进去。
※※※
「这里是!?」
桐绪跳进明亮的纵向椭圆型洞穴后,不知为何摔到了榻榻米上。
数座烛台照亮了黑暗,这是间明亮的房间。银制的香炉烧出了满室的花香,布制屏风挂着缤纷的绢绸,摆在缘廊和室内的交界处。墙边有个气派的金莳绘装饰柜,圆形的玻璃金鱼缸陈列其上,里头的金鱼正在优游着。
一头雾水的桐绪转头回望来时路。那儿有一座和装饰柜同款的轿子花篮金莳绘梳妆台,妖魔之道的那个纵向椭圆型洞穴,看来就是那面镜子。
妖魔之道是不是在阴错阳差之下和镜子连结在一块儿了?这里是现实世界吗?还是桐绪依然处于凡间与冥界的交会处……?
「喝!」
桐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