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说来惭愧,我也是呢。」
桐绪和弓弦相视而笑。他笑得很含蓄,给人的印象很不错。眼镜后方的那双眸子,其清澈可比今日的蓝天。
「四眼田鸡,今天算你倒霉。这个男人婆对食物的执着可是无人能比,是个无限接近男人的女人。」
「化丸,后面那一句是多余的。」
「还是要改成无限接近女人的男人?」
「那我不就变成男人了!」
「你是男的没错啊,又没有胸部!」
「你又知道了!?别看我这样,脱掉后也是很有料的!」
「好啊,那你就脱给我看看啊!」
纱那王斜视着这对三天两头吵个不停的欢喜冤家,对弓弦说道:
「年轻人,为什么你想要这三十两银子?」
弓弦凝视着纱那王,张口结舌。
「喂。」
「啊!失、失礼了!一不小心就看得入迷……啊!不,我、我并不是对男子有兴趣,该怎么说呢……」
「为什么你想要这三十两银子?」
「啊——是!我想要用三十两来买发簪!」
「发簪——?四眼田鸡,你有女装癖啊?」
化丸没头没脑地插进了一句话。桐绪拍了拍他的屁股,笑着对弓弦说:
「是用来送礼吗?」
「是的,我想买一支来自国外的蓝宝石发簪。」
「来自国外……你是说舶来品?听起来不便宜呢。」
江都市内盛行国际贸易,日之本国所没有的宝石、蕾丝、皮革制品、书籍、食材等珍贵的舶来品,这里全都买得到,不过,它们的价格全都贵得吓人。
「我想,那位小姐的柔软秀发配上蓝宝石发簪,一定很迷人。」
这时,桐绪瞧见弓弦打开了所在腰带上的怀表,一脸陶醉。
「这也是舶来品吗?好漂亮的表。」
「是啊,像我这样的人拿着如此高贵的表,实在太奢侈了,这是人家送我的礼物,我想买个回礼来回报对方。」
「感情好到相互送礼……那位小姐是你的情人吗?」
「情、情、情人?!怎么可能!这、这只是我自己单恋人家罢了……」
望着手足无措的弓弦,桐绪忍不住笑了出来。他的脸,仿佛正写着「我喜欢她!」几个大字。
「呵呵,这样感觉真不错。」
「这只是我个人的单恋哦!?」
「只要是一片真心,不论是情投意合或是单恋都很棒啊,讨厌甜食的你居然能为了对方去参加甜食大胃王比赛,要是我一定会很开心。」
桐绪的话语听得弓弦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看起来就像是个纯情的少年。
×
「男人婆,你这笨蛋!你是无限接近笨蛋的笨蛋!」
「化丸,你好吵喔。你刚才不是才说我是无限接近女人的男人吗?」
「三十两诶!这个夏天的第一条鳗鱼耶!」
一行人坐在由二国桥沿着澄田川北上往阿佐草山谷堀的船上,化丸拍着船舷愤怒地嚷嚷着。当在船尾挥汗摇动船桨的船夫无奈地说『拜托你别乱拍打船』时,纱那王忍无可忍地扬起了脸。
「化丸。」
「是,小的马上办!小的这就将这男人婆跟火药绑在一起炸上天空,让她变成夜晚的烟火!」
「你比蝉还吵,我听了只觉得更烦躁。」
「什么喵!」
「天气已经很热了,你给我安静点。」
锁着眉头将手沉在河里的纱那王,被强烈的阳光与高温弄得身心俱疲。
「纱那王,今天这么热我还拉着你到此处跑,对不起喔。我下次再请你吃鳗鱼。」
「我一开始就不抱什么期待了。」
「不知哪里还有大胃王比赛可参加?有的话我一定可以再夺得冠军。」
「然后再把奖金拱手让人是吗?」
呜!——桐绪刹时哑口无言。
「为什么你要将三十两让给那个男人?」
「因为……送礼给意中人……我觉得这样子好浪漫喔。」
「这笔钱对风祭家来说应该很重要吧?」
「是这样没错,但这笔钱本来就是意外之财,无所谓。」
纱那王之所以如此无奈,化丸会如此愤怒,是因为桐绪将好不容易到手的三十两奖金拱手让给了亩弓弦。
「没关系啦,我不在意。如果那笔钱能让弓弦公子的恋情开花结果,不是很好吗?」
说不想要这三十两是骗人的,当然桐绪也会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慷慨了。毕竟当初就是为了奖金才会参加大胃王比赛的。
可是,桐绪常常在想:人情是用来施予的,而不是用来乞求的。桐绪就是因为听了弓弦的话后觉得他比自己更需要这笔钱,才会慷慨解囊。
「你真是个无药可救的烂好人。」
「区区三十两银子,我随时都能赚到手啦!」
「真了不起,不过当你要去捉拿通缉犯拿奖金时记得告诉我一声哦,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