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那王指的是桐绪擅自出门捉拿刀鬼坊紫淀的事。被小小揶揄了一下的桐绪只能缩起身子,悄声点头说了声「好」。
如此这般,一行人在山谷堀下船回到镇上已经是日暮时分,当他们快步走回风祭道场时,家中正闹的人仰马翻。
「桐绪,你跑到哪里去了?不得了了,千代在大白天被试刀手袭击了!」
「咦,试刀手?!」
来到玄关迎接桐绪的反枕这令人意想不到的话语,听得桐绪脑袋一片空白。
什么是试刀手?刀,对,意思是被刀砍了?
纱那王抱着濒临崩溃的桐绪。
「振作点,桐绪。」
「纱那王……」
桐绪奋力穿梭于黄昏笼罩的主屋走廊,途中恰巧跟伫立在那儿的鹰一郎撞个正着。
鹰一郎满面都是泪水。
「不要!不要,千代小姐。」
桐绪猛地打开千代房间紧闭的拉门。
「千代小姐!」
「什么事?」
「咦?」
「你回来啦,桐绪小姐。」
「……啊,对啊,我回来了。」
千代如常地端坐在房间里,折着刚从院中拿下来,充满阳光味的晒干衣物。
「哎呀,桐绪小姐,你刚才吃了什么?袖子上的那个污渍是不是红豆馅?」
千代嘀咕着「姑娘家应该要随时注意服装仪容呀」,一边起身想要沾湿手帕。
「咦,咦,咦,等等!千代小姐,你这样走没问题吗?」
「还是我应该用跑的?」
不不,不是这个意思。
「你的伤呢?我听说你被试刀手砍伤了。」
「哎,真是的,是反枕爷爷说的吧?没这么严重啦。」
千代瞪向房间一隅,反枕马上缩起脖子反驳道:
「什么嘛,我可没说谎,你是真的被刀砍伤了啊!」
「不要说出这种会让桐绪小姐误解的话嘛。」
「千代小姐,怎么回事?你被砍伤了吧?伤势怎么样?」
一头雾水的桐绪小心翼翼地摸索了一下千代的身体。千代看起来活蹦乱跳的,但说不定衣服下的胳膊或者肩膀缠上了绷带呢——
「桐绪,冷静点。」
「可是纱那王……」
「你忘了千代也是妖魔吗?」
被随后追上来的纱那王这么一说,桐绪才想起这容易使人遗忘的事实。
「啊,对哦。千代小姐是……也对。」
「是啊。」
没错,满面笑容的千代正是白蛇精。既然她是妖魔,那么刀剑顶多使她受伤,不会害她丧命。
「啊——太好了!真是吓死我了,听到你被砍伤,我还以为……」
「你看,我这不是好端端的吗?」
看到千代的笑容,桐绪不禁连连点头称是,一边当场瘫软在地。对桐绪来说,千代既是她的姐姐也是她的母亲,是一个无可取代的家人。光是想象她受伤的模样,就足以使她痛彻心扉。
「嗯?可是,慢着,那哥哥你刚才哭什么?」
「没有啦,我的眼睫毛掉到眼睛里了。你看到了吗?右眼的这个部位。这叫做睫毛倒插。」
不知何时跑进来的鹰一郎悠哉地拉起眼脸,对纱那王现出他倒插的睫毛。
「哥哥,你不要在不该流泪的场合流泪啦,会让人误会耶。」
「桐绪,这你就不懂了。睫毛倒插可是很痛的!」
「我没有问你睫毛倒插不痛啦!你这个芋头男!」
一行人放下了心,哄堂大笑,反枕装蒜地搔了搔脸,而家鸣们则压根不关心来龙去脉,只管在天花板跑来跑去。
唯有纱那王没有笑。
「千代,袭击你的人是谁?」
「是一群成群结党,以武艺自傲的武士。他们看到我被砍了后依然面不改色,好像吓了一大跳呢。」
「真是一群卑鄙无耻的家伙!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姑娘家!」
千代见到鹰一郎愤慨的模样时不禁喜形于色,真令人莞尔。
「我没事,唯一让我懊悔的就是要送给亮庵大夫的卤菜掉在路上了。」
「什么喵!卤菜报销了喔?太浪费了!」
化丸插进来的这一席话又惹得大家笑了,但是纱那王依旧板着脸孔。
「纱那王?」
桐绪凑了过去,但他跟平常一样,只会高傲地别过头去。
(什么嘛,好讨厌。)
这下桐绪也鼓起腮帮子撇过头去。
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的千代,悄声地唤了唤纱那王。
「什么事?千代。你说说看。」
「是……嗯……有件事我很在意。」
千代紧握着叠在膝盖上的双手,一边顾虑着桐绪。
「其实,那群男子曾问过我是不是风祭桐绪。」
「咦?我?」
「喂喂,什么意思,所以是他们错将千代小姐误认成桐绪了?」
鹰一郎锁起眉头,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