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惊讶于这个事实,也开始思索是不是有人对自己怀恨在心。
——这么一想仇家还真不少。桐绪在镇上不知教训过多少粗暴的浪人,扒手跟小混混,会树敌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不可原谅!我一定要揪出那群浪人,将他们送交奉行所!」
「不,这……他们的打扮不太像是浪人,倒像是江都大名的家臣,而且来头还不小。」
「咦,不是浪人!?」
有头有脸的武士会做出这种卑鄙的报复行为?若真是如此,看来武士道已经堕落到无药可救的地步了。
「千代小姐,对不起,都是我害你遇到这种事……」
「别这么说,应该说……还好遇到的人是我,万一桐绪小姐你受伤了,我才难过呢。」
千代这既像姐姐又像母亲的眼神,让桐绪既鼻酸又感激。
抬头一看,风祭家的狐仙大人正摊着桧扇陷入沉思中。「纱那王,你的表情怎么这么可怕?你对试刀手是不是有什么头绪?」
没有——他简短回答两字便闷不吭声。大家都好奇他接下来会说出什么话,只见纱那王傲然地说道:
「别担心,有我跟在你身边。」
接着纱那王对鹰一郎说:
「至于千代……鹰一郎,她就由你来保护。」
说完后,纱那王便快速地走出了门外。
千代种在房间前面屋檐下的丝瓜,正绽放着满满的娇嫩五瓣黄花。
×
翌日,风祭道场的人都出去了,只留下桐绪和化丸两人看家。
鹰一郎邀千代一块儿到阿佐草寺参拜去了。这两个人,至今第一次相偕出去游玩。
鹰一郎,千代就由你来保护——不知纱那王的这番话是否终于点醒了芋头哥哥,但桐绪光是看到千代开心的模样就很满足了。
另一方面,纱那王吃完午餐后就出发前往江都城了,说是有事要跟松寿王商量。他摆着一副严肃的表情走进金屏风里,这点总让桐绪不得不在意。
「对了……纱那王说要找新的主人,不知这件事进行得怎么样了。」
桐绪依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够格当纱那王的主人。
——不要找新的主人!
她连对纱那王下这道命令的勇气也没有。
「喂,男人婆,门口有个怪人耶。」
当人形化丸过来知会桐绪这件事时,她正由庭院走到厨房,在为晚餐剖毛豆。桐绪今晚想做毛豆饭,因为纱那王很喜欢吃这道料理。
「怪人?是客人吗?」
怪人——那应该是男人吧?——桐绪解下围裙,为了以防万一,她事先到房里拿了爱刀才走向玄关。
桐绪的刀中寄宿着纱那王九条尾巴中的其中一条尾巴,是一把天尾移之刀。桐绪成为纱那王主人后首次拿到的便是这把九尾加持之刀,这也是证明桐绪是纱那王主人的重要宝刀。
天尾移之刀的妖力可以斩杀妖魔,至今不知救了桐绪多少次。
「讨厌,怎么偏偏在纱那王跟哥哥不在时有怪人出现。」
走到门旁一看,对面的杂货店雇佣的小孩正拿着水桶和勺子在路上洒水。一名男子踩着泥水,直直地打量着风祭家。他看起来年近三十,虎背熊腰,是个打扮的相当称头的武士。
「化丸,你来这儿躲起来。那个人啊,可能是讨债的喔。」
「不会吧,我们以前是不是也说过类似的对话啊!」
没错,化丸指的就是千代刚到这个家时发生的事。桐绪误以为千代是讨债的,当时也跟现在一样和化丸两人躲在门柱旁边。
「你们两兄妹到底欠了多少钱啊!我不是跟你说过『有钱尽量用』吗!?」
「你要说的是『量力而为』吧!话说回来,我根本没欠过别人钱啊!我不认识那男人啦!」
正当他们两人交头接耳地谈到最好不要跟他扯上关系时——
「喂,那个女的。」
男子走到了桐绪身后,粗声粗气地说道:
「女人,叫风祭道场的主人出来。」
声音听起来相当的淡然。桐绪回头一看,发现对方正以看着路边石头的不屑眼神望着她。
桐绪刹时觉得非常不受尊重,于是便瞪向摆着一张扑克脸的男子,打直腰杆说道:
「家兄出门了,有事的话请跟我说吧。」
「家兄?是喔,那么你就是风祭桐绪罗?」
「在问别人名字之前理应报上自己的名号,这是武士应有的礼仪吧?」
桐绪理直气壮地说出这番话,但扑克脸男依旧只是淡淡地说道:
「你这女人还真嚣张。只不过是个穷酸道场的小孩,还敢跟我谈礼节?」
「最近有很多武士都像你一样不知武士道三个字该怎么写,老实说我觉得这样还挺伤脑筋的。」
男子挂在腰间的刀上面装满了华丽的装饰,看起来相当气派。这种华而不实的装备,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桐绪最讨厌这种仗着有钱有势而在太平盛世饱食终日、无所用心的人了。真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