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那王揶揄地笑了笑,说完后便迅速走出了会客室,宛如一阵凉爽的风。
「唉呀~真可惜,人家还没跟纱那王大人说完呢。」
「他是只冷淡的狐狸嘛。」
「就是这样才迷人呀。他对我越是冷淡,我就越想攻陷他。」
「啊,这样啊……」
茶茶姬无视傻眼的桐绪,连珠炮般地从藩邸养的鹦鹉到外国的公主王子童话全都述说一遍后,便迳自回府了。
「好、好累~~~~~~」
在玄关目送茶茶姬和弓弦离去后,桐绪不禁扶着榉木屏风叹了一口气。与其说她对于茶茶姬无厘头的言谈感到无所适从,不如说她觉得完全被茶茶姬牵着鼻子走的自己很窝囊。
「桐绪阁下。」
「呀!怎么了,弓弦公子!」
才刚送走的人现在却突然出现在眼前,桐绪吓了一跳。弓弦似乎是一路冲过来的,他额头冒汗,气喘吁吁。
「我忘记说一件重要的事了!」
「重要的事?什么事?」
「关于前几天大胃王比赛那三十两……」
「啊!」
没错,弓弦是为了买蓝宝石发簪给意中人才参加大胃王比赛的。听到弓弦的苦衷后,桐绪毅然决然地将奖金拱手让给了弓弦。
「多亏你的料助,我买到发簪了。」
「那真是太好了!对方想必一定很开心吧!」
「是啊,她今天还将它戴在头上呢。」
「喔,今天也……咦、咦!?」
桐绪赶紧望向在门口呼唤弓弦的茶茶姬那头栗色蓬松卷发。她的头上插着一支发簪,而松簪上垂着一串葡萄般的蓝宝石。
「弓弦公子,你的意中人该不会是茶茶姬吧?」
「不、不要当着我的面说出这种令人害羞的话嘛!」
「哇——」
这下不得了了。弓弦的意中人居然是栗金饨公主,这可是一条充满荆棘的恋爱之路啊。桐绪看了看弓弦又看了看茶茶姬,忍不住频频感叹。
「桐绪阁下,请你跟茶茶姬好好相处,好吗?」
「呃——这个嘛,我好像不知不觉就变成她的朋友了……」
「公主她其实真的很寂寞。」
弓弦呢喃着。
桐绪注意到他的脸上蒙上了一抹乌云。
「弓弦公子?你这话的意思是?」
弓弦没有答腔,只是取出锁在腰间的金怀表看了看时间,大叫道:
「已经这么晚了!如果不在日落前回府,奶妈阿胜阁下会生气的!茶茶姬和我都被她打了好几次屁股,其凶狠程度简直就像在拍打棉被……」
阿哇哇!
——不知所措的弓弦连忙向桐绪行了好几次礼。
「那么,我就不打扰你了。请代我向纱那王大人问好。」
弓弦的脸上堆满了笑容。他的笑靥虽不像盛开的花朵般艳丽,却有股无名之花才有的亲切感。桐绪实在是无法讨厌像弓弦这样的人。
「祝你愉快,桐绪小姐。」
桐绪再度目送亲昵地挥手告别的茶茶姬和弓弦离去,并且又一次扶着木屏风叹了口气。
×
银河横渡了整个夏季夜空,天空中正高挂着一轮颜色如成熟果实的满月。
太阳下山后白天的暑气依然没有消退,庭院中的各处都有夜蝉断断续续地鸣叫着。
用过晚餐后,桐绪走到纱那王的房间,看到这位狐仙大人正端坐在缘廊上仰望月光。
月亮和黑暗是妖气的泉源。
或者,「月亮」等同于「跟随」?
身为神兽的纱那王和月亮相当搭衬。桐绪在走廊稍远处停了下来,陶醉于纱那王的那副英姿。她不敢上前搭话,只怕破坏了这幅美景。
纱那王察觉到桐绪的气息﹒缓缓地回过头来。
「啊—……抱歉,我打扰到你观月轮了?」
「没有,没关系。」
桐绪被纱那王的俊美吸引而去,宛如飞向火焰的夏虫。她和纱那王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在他身旁坐了下来。
「正在观月轮的纱那王,感觉好像竹取公主喔。」
「我可不是什么公主。」
「哈哈,也是啦。可是我不禁担心,会不会有一天突然来了个使者将你带回月宫。」
那名从月宫而来的使者,其真正身分会是新的主人呢?还是柳羽家?总之,没有人敢保证纱那王永远不会被带走。
桐绪悄悄地揪住了纱那王的上等绢织衣袍的袖子一角。
「桐绪,关于白天那件事……」
「嗯?我真是吃了一惊,想不到那个参加大胃王比赛的弓弦公子竟然是柳羽藩士。纱那王.你在柳羽藩邸时没跟弓弦公子见过面吗?」
「我并没有允许那些家臣前来晋见我。」
这么说来,化丸之前好像说过:当纱那王还在柳羽家时,总是一直待在藩邸后头的一间打不开的房间里,几乎不会在别人面前现身;唯有藩主和茶茶姬等极少数的人可以在纱那王允许时前去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