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请你将它当成慰问金。」
「不必了。我们家既没有人受伤、道场的招牌也没有被夺走,没理由收下这笔钱。」
桐绪心想:如果轻易收下柳羽家的钱欠了他们人情,届时就没理由拒绝他们抢走纱那王了。
对于谣传将被解除将军家剑术指导一职、日渐没落的柳羽家来说,与其说他们想要回茶茶姬的未婚夫纱那王,倒不如说他们想藉由天狐之力取回荣华富贵。兹事体大,应该要慎重对应。
「慰问金就不用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弓弦公子,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吧。」
「可是,这样一来我们的心意……」
茶茶姬趁着弓弦越说越激动时突然插了个嘴。
「那么,桐绪小姐。为了向你赔罪,茶茶我就跟你做朋友吧。」
「朋友……?」
「你不必因为自己出身于卑贱的乡下道场又没胸没姿色、粗暴又爱吃而感到羞耻,我就大发慈悲跟你做朋友吧。」
她这副自以为是的态度是怎么回事?桐绪想要打哈哈蒙混过去,但茶茶姬依然边玩着自己的栗色卷残边自顾自地说下去。
「茶茶我误会桐绪小姐你了。」
「喔……」
「看到桐绪小姐本人,我终于了解了。纱那王大人之所以离开柳羽家,是因为想要在我俩的恋情中增加一点戏剧性的效果。」
戏剧性?
「桐绪小姐,你有听过一个讲述一名公主在吃下毒苹果后沉睡不醒的外国故事吗?」
「咦?呃——好像有听过吧。」
「就是那个。」
「咦?」
「纱那王大人一定是正在等待茶茶吃下毒馒头而陷入沉眠,这样茶茶就可以在纱那王大人的亲吻下醒来了,呵呵、呵呵。」
「…………………………………………」
哑口无言的桐绪望着弓弦求救,但监护人只是推了推眼镜、满怀歉意地摇了摇头。
「桐绪,别理她。」
化丸边吃着千代端给茶茶姬和弓弦的羊羹边附耳说道。
「茶茶姬以为全世界都绕着她旋转,是个自恋狂。」
「原来如此,真是乐观啊。」
「这只是她自己一厢情愿罢了。本大爷在柳羽家时可是都叫她『爱作梦的栗金饨''哩。」
「栗金饨?啊、你刚刚好像也这么说过。」
「栗金饨是栗色头发的大白痴的简称。」
噗!桐绪忍不住噗嗤一笑。先不谈她像不像大白痴,茶茶姬的蓬松栗色卷发和甜美的容貌倒也和栗金饨有几分相似。
「喂,桐绪小姐,你有没有在听茶茶说话?」
「啊,抱歉。我有在听、我有在听。」
「如此这般,桐绪小姐你并不是我的情敌,什么都不是,只是个巫婆罢了。既然知道了这一点,我只好跟你作朋友以聊表歉意。」
「啥?巫婆?」
「呵呵呵,就是负责喂茶茶吃下毒馒头的人啦。」
(什么跟什么啊……)
桐绪受到了些许打击。就在这时,在天花板奔来窜去的家鸣们突然消失无踪,而在插着百合花的壁龛中打瞌睡的反枕也睁开双眼、打直腰杆。
「啊、这脚步声是……」
桐绪听到走廊上传来了优雅的衣物摩擦声。走路时能以衣物摩擦声取代脚步声的,在这座宅邸里只有一人。
庭院中嘈杂的蝉鸣声忽地停了下来,现身的人正是——
「唉呀,纱那王大人!您今天依然如此俊美!」
看到期待已久的狐仙大人登场,茶茶姬不禁又惊又喜。纱那王冷冷地挥了挥手,彷佛想拨散她那热情的热线。他冷酷地说道:
「茶茶姬,你来这里做什么?我不是说过不准再接近这里一步吗?」
「我跟桐绪小姐现在已经是朋友罗。」
「朋友?」
纱那王随即用那双凤眼瞪向桐绪。
(哇,你也不必摆出这么恐怖的表情嘛!)
桐绪自己也是在一头雾水下硬被她当成朋友的。
看到纱那王现身,弓弦马上毕恭毕敬地双手贴在榻榻米上。
「纱那王大人,得、得以拜见您的尊颜,在下……」
「够了,客套话就免了。」
纱那王斜睨了弓弦一眼,接着又「嗯?」地重新端详了他一次。
「你不就是前几天的金鯱瓦馒头大胃王比赛中的那个男人吗?」
「是、是的!在二国桥时在下有限不识泰山,还请纱那王大人恕罪!」
「你是柳羽藩士?」
「是的!今后还请纱那王大人多多指教!」
纱那王漠然地望着伏在榻榻米上的弓弦一眼,接着将视线移到桐绪身上。
「桐绪,我有话跟你说。待会儿到我房里一趟。」
「哇,纱那王大人的房间!茶茶可以一起过去吗?」
「你还是别过来的好,我房间充满了猫妖的毛,恐怕会弄脏公主你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