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抬起眼镜一脸震惊的,正是那名不适合在腰间配刀,倒适合抱着书本的削肩青年,也就是前几天在三国桥的金鯱瓦馒头大胃王比赛中被桐绪打败的亩弓弦。
「这样啊,想不到你竟然就是……」
「就是……什么?我怎么了?」
弓弦支支吾吾地望向庭院,于是桐绪也不由得随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却彷佛冷不防地挨了个巴掌。樱花树下的章火和木通正团着某人绕来绕去,而那个人正是从昨晚开始便在桐绪脑海中萦绕不去的倩影。
「茶茶姬!?为什么你在这里!?」
「近来可好?男人婆小姐。」
「我是桐绪!」
「唉呀,真对不起。桐绪小姐。」
轻飘飘的衣裳加上蓬松的栗色卷发。阳光下的茶茶姬那艳丽的容颜,洋溢着高贵优雅的气质。
「桐绪,你是弓弦的朋友?」
「嗯——该说是朋友吗?我和他是在前几天的金鯱瓦馒头大胃王比赛中相识的。」
「大胃王比赛?」
看到茶茶姬锁着眉头玩起自己的卷发,桐绪只好挥挥手改变话题。
「不提我了,茶茶姬,你跟弓弦公子才是朋友吧?」
「弓弦是茶茶的监护人。」
「监护人?」
「公主,请入座,站着说话对桐绪阁下太失礼了。」
弓弦对茶茶姬招了招手,而茶茶姬只是停止玩弄头发,偏着头说道:
「我也很想这么做呀,可是这种充满灰尘、霉菌和穷酸味、小得跟牢房没两样的会客室到底有没有打扫干净呀?」
听到这番话,桐绪不禁脸冒青筋。
「如果你看到银色长发掉在地上,那真是对不起了。」
「银色长发……?」
「是呀,我说的是纱那王的头发啦,呵呵呵呵。」
被桐绪这么一刺,茶茶姬一脸不甘心地鼓起腮帮子走进会客室,若无其事地在榻榻米上摸索着银发。她这副模样其实还挺可怜的。
今天鹰一郎并没有出现在会客室,反枕说他今天被自身番的师傅们找去下将棋了。怎么偏偏挑这时候不在,真不愧是芋头老哥。
「弓弦公子,这是怎么回事?茶茶姬的监护人……你究竟是……?」
「这……我也很不希望咱们以这种形式再会……」
弓弦以手帕拭汗,正襟危坐、将手贴在榻榻米上。
「在此重新自我介绍,我是柳羽藩江都家老之子,亩弓弦。没想到你就是纱那王大人的新主人……」
「弓弦公子你……是柳羽藩江都家老的公子?」
「什么嘛喵,原来你不是个普通的肠胃虚弱四眼田鸡喔?」
「化丸!不可以这么没礼貌!」
桐绪训斥了双手交叉在脑后、大摇大摆坐下的化丸,弓弦大大地摇了摇头。
「桐绪阁下,快别这么说,需要道歉的是我们才是。我已经从公主那儿知道了来龙去脉,今天是特地前来赔礼的。试刀手、趁黑偷袭……这种作法实在是太可怕了……呜噗!」
「哇、弓弦公子!?」
弓弦面色铁青地掩住了嘴。
「不、不好意思。我不止讨厌吃甜食,也很怕血腥的话题……」
「弓弦,振作点。你这样还称得上是柳羽家的男子吗?」
「对不起……」
茶茶姬的态度丝毫不像是来道歉的。她十足像个任性公主,还对代替自己低头的弓弦施加压力。
这时,千代端出了羊羹和颜色非常淡的茶水。得知袭击自己——不,得知想要袭击自己当作妹妹看待的桐绪的试刀手出自柳羽家后,千代的态度使变得非常粗鲁。
「为您送上粗茶。」
——她竟然这样说。桐绪望着眨了眨眼转头离去的千代,笑着说道:「千代小姐生起气来还真是可怕呢,」
「桐绪阁下。」
「啊、是是。」
弓弦拿开坐垫,对着表情一脸认真的桐绪磕了个响头。
「袭击桐绪阁下,就等同于和纱那王大人为敌!此次真的万分抱歉!」
「喂,四眼田鸡,如果道歉有用的话,就不需要奉行所啦!」
「化丸,你闭嘴啦!」
「不,化丸阁下说的没错。事已至此,在下亩弓弦只好以柳羽藩士的身分切腹赔罪!」
看到弓弦露出苦恼的表情,桐绪吓得赶紧说道:
「弓弦公子!别冲动啊!」
「……我是很想这么说啦,不过我对剑术实在是一窍不通。」
呃——那你就别说出这种会让人误解的话嘛!
「桐绪阁下,小意思不成敬意,请你笑纳。」
弓弦徐徐地将一个四方形大包袱推至垂头丧气的桐绪膝前。
「这是什么?」
「这是用来陪礼的点心礼盒。」
说是点心礼盒,摸起来却沉甸甸的。桐绪旋即将它推了回去。
「这种东西我不能收。里面装的是小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