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说得上是当地特产的,也仅有遍布领地的群山上砍伐下来的桧木罢了。
靠着这点林业来辛苦支撑整个藩的时津藩,如今却由于这起事件而逐渐壮大。
「时津藩就抓着这一点,要求将军将剑术指导的官职赐予他们。」
「原来如此,所以才要举办时津跟柳羽的比武大会啊。」
「不过就算没有这起风波,当今的柳羽也早就摇摇欲坠了,可怜啊。」
「如果有纱那王跟着柳羽,他们是不是就不会沦落至此呢……」
松寿王听到桐绪一边帮两人斟酒一边喃喃说着这番话,不禁扬起单眉。
「桐绪,这句话我可不能当作没听到。」
「啊、对不起。」
「我族掌管着这个天下的一切,无论是一国盛衰或是金钱、名利,全都仰赖着灵狐的庇护。」
这位统率全天下妖魔的高傲天狐的金色眼眸闪耀出神秘的光芒。桐绪动弹不得,仅能使出全身的力量说出「是的」。
「因此,凋零与否并不在我们的管辖范围内。」
「……凋零?」
「柳羽之所以会日渐衰败,并不是因为失去了纱那王的庇护,只是『骄者必败、盛者必衰』罢了。」
骄者必败、盛者必哀。
桐绪在心中反覆咀嚼了松寿王丢下的这句话。现今的江都人大多靠着狐仙的庇护出人头地,但真正了解这句话的人又有多少呢?
「桐绪,你只要遵循心中的武士道豢养小绯就行了。」
「……是。」
这一夜,直到听到第一声鸡啼,金毛九尾狐仙大人才跟鹰一郎放下酒杯。
由于桐绪和茶茶姬成了朋友,因此这位柳羽家的公主三不五时便到风祭家拜访。
「毕竟茶茶跟桐绪小姐是朋友嘛,呵呵,呵呵。」
茶茶姬虽然总是边玩着自己的栗色卷发边如此声称,但任谁都知道她来这儿的主要目的其实是为了见纱那王。
只要来到风祭家,便可以见到纱那王。在柳羽藩邸几乎不出现在他人面前的狐仙大人,在这儿却跟桐绪、鹰一郎如家人般地和乐共处。
「桐绪小姐,近来可好?」
「你好。真亏你在这种大热天远道而来。」
「打扰了,桐绪阁下。」
「弓弦公子,辛苦你了。」
桐绪相当同情以手帕擦着满面汗水的弓弦。体格纤瘦、称不上健壮的他竟得连日担任护花使者,还被任性公主使唤来使唤去,真是难为他了。
「你没事吧?弓弦公子。我看你脸色不太好耶。」
「这个嘛……不瞒你说,我在来这儿的途中陪公主吃了馅蜜(注20:一种以蜜豆为馅料的日式点心。)、水羊羹还有沾了砂搪的心太……我实在是很怕吃甜食,呜噗!」
「四眼田鸡,你的肠胃到底有多弱啊?我看你干脆包上肚围算了。」
「化丸!你别老是这么没礼貌,去拿胃药来!」
人形化丸心不甘情不愿地拿来了老鼠和包在油纸里的药散。
「老鼠跟药散,你自己选一个吧!我劝你选老鼠,它对眼睛很好喔!」
「才怪!」
化丸抓着老鼠的尾巴晃啊晃地说道。桐绪从化丸的另一只手抢走药散,劝弓弦吃下。
「谢谢你的好意。我的胃药正好吃完了,这包药真是我的救星。」
桐绪在弓弦吃完后才发现,药散的油纸上写着「促进血液循环」,是上野的亮庵大夫的笔迹。
(化丸,你拿来的是治痔疮的药……)
桐绪赶紧趁着弓弦发现之前悄悄将油纸捏在手里。
「唉呀,纱那王大人!您今天更俊美了!」
听到庭院中传来茶茶姬的声音,桐绪走出走廊,发现一来就忙着寻找纱那王而丢下洞绪跟弓弦不管的茶茶姬正奔向纱那王。纱那王站在丝瓜棚旁边,六连正停在他的胳膊上。
「纱那王大人,近来可好?乌鸦先生,近来可好?今天也好热唷。」
纱那王无视茶茶姬,将六连放回空中后便迳自踩着石阶进入主屋。茶茶姬摆动着轻飘飘的衣摆,跟着纱那王奔上走廊。
「暧,纱那王大人,今晚澄田川似乎有烟火,我们去搭游船消暑吧。」
「不必了。」
「唉呀,您讨厌烟火吗?那么,不如我们去赏萤火虫吧。」
「茶茶姬。」
纱那王无奈地甩动一头长发回头说道:
「你的朋友不是我,是桐绪才对吧?」
「当然呀,茶茶和纱那王大人才不是朋友,是未婚夫妻。」
「我不是这个意思。」
面露不耐的纱那王恰巧和伫立在走廊一端的桐绪四目相交。桐绪尴尬得说不出话来,而纱那王则恶狠狠地瞪着她。
连回来,茶茶姬只知道追着纱那王跑,眼中根本没有所谓的「朋友」桐绪。纱那王对这点似乎非常感冒。
「桐绪,出门了。」
纱那正在缘廊前才刚说完,茶茶姬便马上打了个岔,容不得桐绪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