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抽回来,却反被握得更紧。
纱那王见状,面露不悦地以桧扇将一蝶的手打落,接着站到桐绪与一蝶中间,挡住桐绪。
「晴綯,你还是一样狗嘴吐不出象牙。」
「总比你这个只会摆臭脸讲禅学的家伙好多了吧。」
这对堂兄弟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人之间弥漫着股火药味。
纱那王和松寿王吵架时看起来也很剑拔弩张,但这两人之间则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紧张感。在一旁观看的桐绪,看得胃都痛了起来。
「纱那王大人和一蝶大人年龄相仿,听说这两位打从出娘胎就一直是这个样子。」
木隐悄声说道。
一蝶是纱那王的堂兄弟,而这两人水火不容——尽管知道了这一点,桐绪心中还是有许多疑惑,她觉得自己的脑袋越来越混乱了。
此时,紫淀仿佛看穿了桐绪的心思,爽朗地冲口问道:
「请恕在下冒昧,既然一蝶阁下和王爷是堂兄弟,那么您也是天狐啰?」
「我?我才不属于灵狐族咧。不过,我也算不上是人族就是了。」
「咦!这么说来,呃,一蝶公子该不会是……」
斑子——桐绪脑中掠过这两个字。
「你猜对了,可爱的姑娘!我的老爹是二太子。」
「二太子!也就是说,令尊和纱那王的立场一样啰?」
「对。因此,他在斑娶中迎娶了人族女子。」
「一蝶大人的父亲,是清翔王大人。」
摇着钤铛来到桐绪脚边的化丸说道。这位大人的名字,桐绪已经听过好多次了。
同时,一蝶的人族母亲——清翔王的正妃,也令桐绪感到在意。
斑娶是灵狐族的秘密仪式,每一代的二太子都必须遵守这项规定。桐绪惊讶不已,原来在自己之前也有人族女子与天狐异族联姻。
「请问……一蝶的母亲是一位什么样的夫人呢?」
桐绪对着大伙儿发问,从台阶上起身的松寿王随即答道:
「桐绪,她叫做柚罗夫人。她和你一样有一头乌溜溜的黑发,而且是一位美丽的温柔王妃。」
「柚罗夫人……那位夫人现在身在何方?」
「位于云上之里的瑞蓉殿。她现在正和清翔王大人过着琴瑟和鸣的生活。」
「狐狸真的很自以为是耶。我既不是灵狐族,也不是人族,拜托他们替我这个背负着不上不下宿命的人着想一下好不好?」
一蝶大剌剌地将想说的话一吐而尽。
对了,那个误以为纱丞是纱那王和桐绪子嗣的野槌似乎曾说过斑子很下贱,会玷污灵狐族的血统。假如灵狐族的族人,是以这种眼光看待斑子:
「一蝶公子,你是不是对于自己的血统与母亲的出身感到自卑?所以你才会想帮助我吗?」
「没有啊。我既不想当什么天狐,也对王位没什么兴趣。我只是在想,我娘本来或许可以选择更平静的未来。」
「如果她选了别的未来,一蝶公子或许就不会出生在这世上了呀。」
「那有什么关系?反正斑子又没人要。」
一蝶掏着耳朵若无其事地说着,桐绪不禁踏出一步,大声说道:
「这个世界上,绝对没有没人要的孩子!」
「桐绪,算了。」
纱那王出言制止,但桐绪却不让步。她认为柚罗夫人真是太可怜了,亲生骨肉居然被当成没人要的孩子。
「怀胎十月所生下的孩子,对于母亲来说都是无可取代的生命。请你不要说什么斑子是没人要的小孩!」
「可爱的姑娘……」
这几天的母性本能彻底觉醒的桐绪,不只打动了一蝶,也打动了松寿王和纱那王。
「小晴,这一点请你谅解。」
松寿王难得地露出温和的表情,将手搭在一蝶肩上。
「斑娶是我族必不可少的血之契约,而借由斑娶所生下的孩子,也是不可缺少的生命。你忘了自己被赋予的使命吗!?」
「……就是狩猎野狐啊。我是野狐猎人。」
「对,你是个猎『人』。能够不受族群拘束而制裁恶狐的,只有身为斑子的族人——你啊!」
「天啊,这样不是搞得我好像依序被娘和老爹责骂一样吗?」
一蝶打趣地笑道,而在场所有人也不禁笑了。纱那王也忍俊不住笑出来,但一蝶为了掩饰自己的害羞,却说:「不准笑!」并一边拍打纱那王的背部。
「晴綯,你是不是认为柚罗夫人过得不幸福?」
纱那王一边被拍打,一边问道。
「没有啊。」
「我很羡慕瑞蓉殿那两位。」
「啥?你是说那两个若无其事地在儿子面前卿卿我我的父母吗?他们那种就叫做笨蛋情侣啦!」
「哈哈,这不就表示柚罗夫人备受疼爱吗?」
松寿王朗声笑道,双手抱住纱那王和一蝶的肩膀。
「真是的,小晴你这个恋母狂~~」
「小天,你这个恋弟狂才没资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