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弥七的眼睛好像野兽,放射着危险的光芒。
「那夜想掳走一个女孩子,结果被发现,还杀了人。逃跑途中,在这个神社里看到了小姐,于是你们就为是继续掳人还是赶紧逃跑而打起架来。」
从今晚的情形来看,弥七显然是他们的头儿。那晚他把罪责都推到同伙身上,还乘机骗取谢礼。由此看来,此人虽然年轻,却是个极恶之人。
「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听了仁吉的话,弥七笑着说。他脸上露出了从未在阿吉面前表现过的厚颜无耻的表情。在见识了仁吉的身手之后,他还是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准备一决高下。
「掌柜的,你可真是挡人财路啊。我好不容易博得了你们小姐的欢心,马上就能成为店老板,多好啊,是吧?」
比起到处卖胭脂和在捕头眼皮底下掳女人,眼前是既安全又能赚到大钱的绝好机会,但事情却不像弥七想象中那样简单而顺利。
「我向小姐求婚,小姐却说还下不了决心,还说,必须要跟你这个惹人厌的掌柜商量一下,没有你的话,店也开不下去了。」
在很多店里,掌柜的作用比老板大,更不用说对做生意毫无兴趣的阿吉了。她把钱箱都交给了仁吉,生意上的一切都由仁吉打理。
这样的话,从阿吉那里也拿不到钱。弥七眉头紧锁,以为仁吉向阿吉说了什么。
「哎呀呀,这下误会可大了,小姐可不是我说什么都听的人。」
仁吉嘴角浮起一丝自嘲的笑意。这让弥七很生气。他瞪着眼,从树荫下挥刀砍来。
越来越厌烦的仁吉一把抓住弥七的胸,想把他扔进远处的池子里……但终于轻轻一拍弥七的手腕,只是把他手中的匕首打落在地,因为仁吉又听到了那若有若无的铃声。
为什么?为什么铃君就算死了,不在这个世上了,却又时时刻刻让自己感觉到他的存在?
夜晚的神殿前,仁吉看也不看弥七一眼,只是一个人呆呆站着。弥七拾起匕首,很快消失了。
7
自这件事情发生以后,弥七再也没有出现在店里。仁吉也没告诉阿吉真相。
「仁吉,你没把弥七扔到不忍池里吧?」阿吉曾怀疑地问。
仁吉冷淡地回答:「要是这么做了的话,倒痛快了。」
仁吉不认为那个年纪虽轻却心肠狠毒的弥七会就此放手,所以一直小心防范。
三天后,仁吉的房间里出现了几个黑影,他一阵紧张,却发现是鸣家们。
「仁吉,太让人吃惊了,弥七原来是个人贩子。」
鸣家们晃着小脑袋,排成一排,争先恐后地说着,红红的脸上满是得意的神色。但仁吉早已知道了,并不吃惊。
「看起来是这样。」
「他还有手下呢。」
「有两个。」
「这些我都知道了。还有别的消息吗?」
「三桥捕头今天早上抓住了他的两个手下。」
「哦。没有关于弥七的消息吗?」
这么一问,鸣家们一下子哑口无言了。看来他们并没有查到什么新情况。看到仁吉失望的表情,鸣家们开始七嘴八舌地说起弥七的心肠是如何狠毒。
「弥七经常去妓院卖胭脂。他还把掳来的女孩子卖给妓院的老鸨。」
「听说他还把女人卖到品川和新宿的客栈去当女佣。更为可恶的是,每个他掳到的人,只要有值钱的东西,都被洗劫一空。」
有一只鸣家歪着头问道:「他是个男的,要簪子干吗啊?」
「笨蛋!卖了换钱啊。」
胭脂的价钱很贵啦,彩虹色的胭脂看起来就像妖怪的嘴唇……鸣家们的话题渐渐远离了弥七。
但是仁吉好像听不到小妖们的吵闹声。忽然,他绷起脸,慢慢握紧了拳头。
「原来如此……所以才……」他想通了,妖怪的本性表露无遗,眼睛眯得像猫一样细。接着,他回过神来,问小妖怪们:「小姐还没睡吧?我有事要跟她说。」
「咦,仁吉你不知道吗,小姐刚才出去了。」
听鸣家们这么一说,仁吉露出了尖尖的牙齿。
「你们这些家伙,既然知道,为什么不阻止她?如果你们认为阻止不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受到责骂,鸣家们像乌龟一样,一个个缩着头。仁吉没空理他们,赶紧来到店堂。
店里放钱的抽屉还锁得好好的,但钱箱里的钱已经不见了。
「小姐拿着店里的钱出去,肯定是被弥七叫出去了。」
一定是弥七用花言巧语骗阿吉带钱过去。仁吉紧咬着嘴唇。对方只是个人贩子,阿吉不会有事。但是这件事怎么收场呢……对于小姐来说,也许是好事。仁吉紧盯着钱箱想。
8
「请你放手,我再不回去的话……」
「我说过只要你给我钱,就让你回去吗?没那么便宜的事,小姐。我是被你店里的掌柜打成这样的,你要是不在我身边照顾的话,不太好吧。」
晚上的神殿旁边,阿吉和弥七在争吵。即使在夜色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