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头脑中那些关于自己真正家人的回忆以及师父们的话就渐渐暗淡无光。也许是事情太久远,两个人都想不起来了吧?少爷陷入苦涩的思绪当中。
照山继续说道:「迫切需要一笔相当多的钱。可是……正准备借钱,广人和尚说,放钱的屋子进不去了。」
说什么猫精被交给寺庙处置,屋子用护符封住了。要是有那么可怕的妖怪,就不敢破解封印,但无论如何都必须履行对艺伎的承诺。
两个和尚提出用木天寥把猫精引出来,广人就从他的男伴那里得到了一些装在异常鲜艳的荷包里的木天寥。据说广人为能向男伴提出这种要求感到非常得意。
「但是,计划很不顺利,鲜艳的荷包成了人们议论的对象,还没有破解护符,松树那边就引来了很多人围观。」
净秀从怀里掏出一个色彩鲜艳的荷包,瞪眼盯着看。看样子,直到现在还在用它装木天寥。但总而言之,那时,三个人暂且罢了手。
那些钱却不能放弃。于是,在一棵不显眼的树上放上木天寥,并悄悄破解了护符。
然而——千两箱虽然还在屋子里,只是已经空了。应该还有五百两,三个人不知道这些钱怎么会不翼而飞,互相猜疑起来。
特别是广人和尚,一来不满其他两个和尚如此热衷金钱,一来放心不下二人知道自己嫖男妓,找话发起难来。
「以前一直都没问过,可这次连在哪里浪荡、艺伎的名字都要问个清楚。我们马上意识到事情不妙了,因为僧人犯色戒是要受重罚的。」
两个人突然被逼到走投无路的绝境。
「照这样下去,就会被流放到遥远的小岛。弄不到钱,也见不到心爱的女人,更不能把钱交给她们。好不容易受人之托,又那样受尊敬,眼看一切都要化为泡影,我们当时感觉一切都完了。」
如果两个人齐心合力,杀广人和尚易如反掌。因为破除了护符,所以可以伪装成猫精作祟的样子,于是就将广人的尸体搬到挂有木天寥的松树下,认为猫精应该在那儿。然而后来一看,猫精竟然在屋中书堆的缝隙里睡觉。这样就不妙了,于是,两个人想到,如果隐藏曾打开房间的一切痕迹,广人就会被认为是自杀,所以急忙将门关好,偷了几个宽朝给信徒准备的护符,重新贴了上去。可以说前前后后做得天衣无缝。
宽朝站在照山和净秀面前,两只手抓住他们剃度过的头,用像是从地底下发出来的低沉声音问道:「如果是一个人,还杀他吗?」
房间里很安静。
「如果是一个人和广人面对面,你们会变成杀人凶手吗?如果是一个人,你们会不会把所有与女人的事情交代清楚,然后认罪道歉?」
两个人不敢看宽朝的脸。
「广人师父恐怕没有立刻责罚你们,而是认真听你们说话来着吧。我说得对不对?」
「可是广人师父不是把寺里的钱都花光了吗?」
「我们花的只是他给的堵嘴钱,为什么要觉得对不起他?」
听到净秀那近乎叫喊的话,宽朝的声音由于愤怒而颤抖起来,看起来像是要哭出来的样子。
「我没说要你们向一个僧人道歉,我是说,你们应该在佛祖面前忏悔。身为僧人,你们连这都不明白吗……」
屋子里鸦雀无声。虽然有五个人在,然而好大一会儿,谁也不说话。
6
「哟,一太郎,好久不见啊,又卧病不起了?」一个月后,少爷和两位伙计再次来到广德寺,在自己房间迎接他们的宽朝这样说道。
「真讨厌,还是别这样奇怪地寒喧吧。」
少爷撅着嘴,有些不高兴,但马上就从包袱里拿出了点心,放在宽朝面前,接着又掏出一个方绸巾小包裹。
「这个给住持,对心脏有好处。」
一说是买瓦的钱,宽朝就笑着接受了这份布施。今天也是年轻的秋英和尚上茶。在宽朝面前很随便的仁吉说,在院内洒扫劳作的和尚中,
没有那两个年轻僧人,于是问起了他们的下落。
「一切平安。」宽朝答道,「只是不在江户了。拜托有缘的寺庙把他们安置到了不同的地方。两座寺庙都在多雪的山里,不能出门游玩,和佛祖在一起的时间会增加很多啊。」
如果吵嚷着说他们杀了人,再把外界本不知道的犯色戒的事传扬出去,年轻和尚今后就无法重新做人了,所以经寺庙内部商量,决定了对两个人的处置办法。
「好在两位僧人都幡然悔悟了,他们说,再怎么反省道歉,过去的也已过去了。」
就算杀人凶手说一大堆忏悔的话,死去的广人也不会活过来——
这已经成了无法改变的铁的事实。即使凶手被原谅,也绝不会是被害人的本意。
「所以,自己做的事情到死都只能由自己背负,这很沉重。」
从广德寺出发的时候,宽朝对两个人说了这番话。当时,两人都没有答话。宽朝说,他感觉两人还不知该如何回答,没有找到适当的语言。
「可是一太郎找到云彩了吗?」
宽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