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后门。两个武士在小栅栏和花草丛旁边催了起来。少爷瞥了一眼门,没挂夸张的大锁,应该能从里边打开。
少爷伸出手,他拿的是刚才从庄藏手中接过来的烟袋。
「就是这个,这就是大家到处找寻的进献品,也就是阿园寄存在庄藏店里的工艺品,绝不会有错。」
但武士却没把手伸过来。因为无论怎么看,那都是一个用过很久的普通的烟袋而已。
「你说这个就是进献品?」
「正因为你们一直看不起,注意不到这个东西,所以至今都没找到。绝对没错,这就是真正的进献品。」
少爷把缠绕在烟袋上的细线拿在手里,指了指前边挂着的一个长三寸、宽一寸的大坠子。坠子是用竹做的,根部细致地雕了个兔子。
「这个虽然弄脏了,但是象牙做的,是进口货,很贵重。而且,你看这精雕的兔子,应该值很多钱吧?」
然后,少爷说:「放我们回去吧。」然而武士们不后退,也不过来拿烟袋。
少爷想在佐助他们到来之前,靠自己的力量回去。栅栏就在眼前,应该能立刻冲出去,但是拿着刀的武士在旁边,虽然距离很短,却相当困难。
「……骗人可不行。听说又造的作品是一个偶人,不是坠子。」
「什么?你怎么突然这么说,原来一直都没说过嘛。」
庄藏瞪着两个武士,而迎接他的是令人厌恶的笑。
「如果没留神把什么都说了,你们说不定会拿个假的糊弄我们。我最讨厌说谎的人。」
少爷紧紧地握住坠子。
「难道,就算这是真的……你们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我们回去……」
「悟性好的人,我也不喜欢。」
如果这场骚乱传到外边,会惹来麻烦,在这里边被干掉,埋在宽阔的院子里,任何人都别想找到,因为就连市镇上的捕快和同心大人,也不被允许踏入武家的宅邸。
看看身旁,庄藏正紧咬牙关,尽量保持镇定。在这无计可施的紧要关头,人就会显出本性。
前后的武士都拔出了刀。
「这些家伙好像什么也不知道。」
这次真的是想斩杀两个平民,在这令人腻烦的骚动之中发泄心中的郁闷。
他们怪模怪样地转来转去,就像戏里一样,只是,真的要人头落地这一点和市村座截然不同。
人眼看不见的鸣家轻快地从袖子里钻出来,站到少爷手臂上。怎么回事?一看,数量比带来的要多一些。
少爷不由自主身子直往后仰。就在这时,栅栏门被踢开了。
进来的人怎么看都像是不带刀的平民,武士轻敌了。
首先,只看到两个人,根本就错了,认为他们只是普通的人,更是大错特错。出现在眼前的是妖怪,而背光处、树枝上等处,也有少爷熟识的同伴,正源源不断地聚拢过来。
「仁吉、佐助,你们不要那么用劲打,把刀折断就可以了。说也晚了吧,哎呀……」
虽然两个武士拔出了刀,但修理他们对佐助等妖怪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不一会儿工夫,就把他们拾掇成了乌贼干的亲戚。就算这样,好像也没打够,妖怪一脸不高兴地转向了少爷。想起今晚即将到来的那顿教训,少爷不由自主缩了缩脖子。
「请问这……是哪位呀?」
佐助等人催促正在发愣的庄藏和少爷出了门。鸣家们则轻手轻脚地从袖子里钻出来,消失在黑暗中。
6
「少爷,您到底在想些什么?」
回到店里,少爷被伙计们狠狠责备了一通,训斥就像夏天那连珠炮一般的滚滚雷声从嘴里喷出来。后来之所以中断,是因为曾被甩在仓房木板地上的少爷又发烧了。
刚从病中恢复,就被木刀击中,又险些被杀,两个伙计的愤怒已经到了从未有过的不可遏止的程度。屏风偷窥男被两个伙计狠狠批了一顿。鸣家则到处乱窜。荣吉作为制造外出机会的罪魁祸首,也被禁止在最近一段时间内拿难吃的点心来慰问。因此,少爷只能寂寞地卧床休息。
源信郎中虽然安慰说,不吃对心脏不好的点心病就能早好,但仍不能让少爷高兴。过了十天,虽然能下床了,也仍然没有得到外出的许可。唯一值得欣慰的是,通过在店里做活的松之助,用写信的方式将整件事情的始末告诉了荣吉。
等事情平静下来,已经过去三个月了。
「到底还是让我出来了。」
在旁边的三春屋,少爷见到久违的荣吉,终于放了心。小伙伴今天穿了一件带有家徽的和服,因为这天是阿春出嫁的日子。
「进展顺利,我们家一直忙里忙外。」
到了婚礼当天,最忙的还是女人们。现在这会儿,荣吉竟成了个碍事的人,他一直在店铺一角和一太郎说话。
「荣吉,你还是和阿春说了关于阿园的事吧?我也把阿春找烟袋那件事对庄藏说了。没想到,这件事很快就解决了。」
「说妥以前,两个人谈了很久哪。」说完,荣吉低低地「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