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小米粥还没煮好呢,再等一会儿。”新龙坐在炉火边,拿着木勺子,仰起头对少爷说。
少爷点点头,把手伸进了袖子。他拿出来的是一只鸣家。少爷忽然提起鸣家,放到新龙的头上。
“啊?”
仁吉和比女大吃一惊。鸣家不知所措地在新龙头上爬来爬去。
地面还微微有些摇晃。众人已经习惯了,谁也没有因此坐立不安。眼下新龙僵硬的神情也不可能是因为地震。他沉默不语。少爷笑了起来。
“新龙,你看到鸣家了。”
人虽然看不到妖怪鸣家,但是触碰到的话,却能感觉到。这么个东西放到了头上,谁都会大吃一惊。也许还会大声叫嚷,摸摸自己的头,看有什么东西掉在上边了,但是新龙好像被定住了似的纹丝不动。
“新龙,你从一开始就看得到妖怪吧?但是没有跟我们提。所以当我忽然把鸣家放到你头上时,你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吗?”
少爷当面说道,新龙一时哑口无言。
过了一会儿,新龙把手伸到了头上。他把鸣家抓在手里,对着眼睛滴溜溜乱转的小鬼咧嘴一笑。
“啊呀,原来你叫鸣家啊。你不是跟那只狮子在一块儿吗?”
“那……那只狮子在这里。”
少爷从怀里拿出了狮子的原形——描金药盒。少爷原本以为那只卷毛狮子没回来,没想到他正在奢华的药盒上高兴地摇着尾巴。
刚才地震的时候就回来了,但少爷没有注意到。跟他在一起的鸣家却不见踪影。少爷微微皱起眉头。
少爷很想跟狮子说话,但是他刚刚成妖,还不会说话,只会叫。新龙不明就里,只管微笑着。
“啊呀,是个药盒啊。那么,小狮子就是从这个药盒上下来的了。”
看来新龙对妖怪果真很熟悉。他好像觉得很稀奇,伸出一根手指让鸣家握着,接着又叹了一口气,抬起头问少爷:“您怎么知道我能看到妖怪?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鸣家骑着狮子出去,你对大家说‘没什么’。我当时就觉得奇怪。”
那只能说明,他明明看到了,却假装没看到。一听这话,新龙笑得肩都抖了起来。
“不告诉别人不可思议的事情,有那么奇怪吗?少爷,您不是也能看到妖吗?您不是也没告诉别人吗?”
老做一些不同寻常的事情,容易招来灾祸和令人起疑。新龙说着,看了仁吉和比女一眼,颇有深意地挑起眉毛。
“原本我就没有什么妖怪伙伴。虽然能够感知到不同寻常的东西,但是除此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新龙觉得,究竟是个什么妖怪、该怎么对付,那是神官和和尚的事。他虽然看得到妖怪,但平常并不多言语。
少爷垂下眉梢,问道:“你很讨厌别人问起……这件事吗?”
“不……不……没关系,少爷。您应该会明白我的心情。”
少爷也应该知道,把这些事告诉别人会有什么后果。在箱根,就因为一个传言,少爷被村民们追得四处躲,还在山路上遭到袭击,眼下的情况也依然很危险。
“这个时候,有这么一个不甚了解的人在身边,的确会让人感到不安,因为不知道自己该相信谁。”
新龙苦笑道。
这时,药盒上的狮子忽然大叫一声。
鸣家吓了一大跳,赶紧跑回少爷的袖子里藏匿。比女一脸紧张。其余三人也紧张起来。
“又有什么东西……来了。”
三人不约而同感觉到,这次前来的不是一个普通人。仁吉做好了应战准备,但是那个“谁”却没有走进小屋。
不一会儿,新龙等得不耐烦了,从炉边站起来,径直朝门口走去,猛地打开门。
“咦?”他轻轻地喊了一声。
皎洁的月光下,一个人影都没有。令人吃惊的是,胜之进却不见了踪影。
少爷等人也赶紧来到屋外。屋旁的树下,绳子掉在地上,上面还放着一封信。新龙把信捡了起来,打开一看,是写给少爷的。
“船行兼药行长崎屋独子一太郎君:为了保护您,贵店伙计名为佐助者,现正在鄙处。为将他交还与您,恭请您明日移驾鄙处。唐突之处,不胜汗颜,恕罪恕罪。”
没有署名。
新龙撇了撇嘴说:“看来是这个人解开了胜之进的绳子。”
“啊呀,上面说佐助被抓住了。”
仁吉眉梢一挑。少爷一脸阴沉。佐助被人生擒活捉,这事可不一般。
“能够毫无声息地接近小屋,又不见踪影地消失……送这封信过来的应该是个妖怪。”
和佐助分开时,他正和天狗纠缠。
“天狗们抓了少爷的同伴……”比女的声音在月光下的荒野中颤抖。新龙把信递给少爷。“天狗就是上一次在山路上袭击我们的家伙。当时很暗,还以为是戴着天狗面具的山贼。”实际上,新龙那时就知道了,他们是真正的天狗。
仁吉关切地看着少爷。
“您准备赴约吗?”
“嗯,我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