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要跟您说,您不要回去,谈完了,请再回到这里来,好吗?”
卓治抬头看了一眼表情严肃的素树,尽管素树站在矮一节的吧台里面,但是个头也比卓治要高出近十厘米,卓治肚子上的鳄鱼皮带又把肚子扎成了两段。
“有个年轻的好男人,真是太占便宜了。不过,咲世子,可别忘了,年轻男人总有一天要离开你的,不会永远跟你在一起的。我先出去等你。”
卓治的最后一句并不恶毒,甚至带有一丝惆怅。卓治并没有指责素树的年轻,而是警告自己已经并不年轻了,咲世子凝视着这个自己曾经喜欢过的男人的背影,就在一个月前,两人还在汐留的饭店如胶似漆地抱在一起,这个男人的背影现在看上去已经弯曲了起来,自己的背影是不是也同样地映在素树的眼里呢?
“我去一下,一定会回来的。”
咲世子说着,尽量挺起胸,伸直腰背,走出了碧露咖啡昏暗的店堂,走向门口。
4
卓治的车是阿尔法.罗密欧的GT,红色的车身,内部装潢却全部是黑色皮革。卓治以前曾不无夸耀地说,这是一辆最适合偷情的车。大海边,一月的空气寒冷而又湿润,卓治从驾驶室里向这边招手。咲世子摇了摇头,站在远离性感的意大利车的地方,她已经不想再跟卓治一起分享一个封闭的空间了。至此,咲世子才明白,自己已经在跟卓治的关系上画上了句号。
这种关系的结束,使咲世子明白,自己不会再把心交给卓治了,三年之久的情人关系在今夜告终。卓治走下车来说:
“上次在电话里跟你说的事情,你好好想过了没有?我幸好没有孩子,也不想再跟老婆一起生活下去。亚由美的娘家虽然有钱,但是跟那种神经兮兮的女人也是生活不下去的。再说,她对我来说也太年轻点了。咲世子,你是我最后的选择,怎么样,跟我一起过吧。只要你愿意,什么时候结婚都行。我比谁都了解你的工作,也比谁都能高价出售你的作品。”
卓治好像也在孤注一掷了,声音随着白色的热气,消失在夜晚的停车场。头的上方是映在夜空中的蓝色霓虹灯,咲世子的声音比自己想象的要柔和得多:
“卓治,谢谢你长久以来的照顾。”
男人似乎理解了这句话的所有含义,用一种努力挤出来的声音说:
“为什么我就不行呢?那个年轻人到底能了解你多少?你以为那样的年轻人能爱你多久?那家伙多大?”
“二十八。”
卓治朝阿尔法.罗密欧的轮胎踢了一脚:
“还是个毛头小伙子哪,二十八岁,那时,你在干什么?为了生活,拼命在画画,对人间世故都还一无所知。你还想再去重复这种白痴般的生活吗?咲世子,求你了。”
咲世子看见了难以相信的东西,这个对谁都是玩世不恭的男人,居然落下了大颗大颗的眼泪。但是,眼泪也已经无用,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动摇咲世子的决心了。咲世子静静地说:
“卓治,你也是个聪明人,所以,我相信你说的都是对的。那个年轻人也许真的是出于好奇,感到有趣,才对我表示关心。即使凑在一起,也是不会长的。不过,喜欢上一个人,并不是因为他是最了解我的人,也并不是因为对或不对。我也不清楚,就是想要和他在一起,想成为他的一部分。就是这么一回事,在看见你和他说话时的样子,我就明白了,自己现在要选择的人生伴侣是他,而不是你。”
卓治用法兰绒的上衣袖子擦去眼泪,说:
“你会后悔的,你们的爱情不会有幸福的结局。”
咲世子也热泪盈眶了:
“唉,到那时,我再去后悔。”
“好,等你们俩全部结束时,你再跟我联系,我们再从头来。”
男人们总喜欢在关系结束时装得像正人君子一般,但是,跟以前的情人再次牵手,重归于好,都是没有什么好结局的。这道理对咲世子这样的女人来说,就跟夜晚每天都会降临一样,一清二楚的。藏青色的夜幕,清澈如镜,笼罩着叶山一带的天空和树木。咲世子觉得,自己也许很多年以后都不会忘记这个情景。一定要把这个情景画在自己的作品里,记录下这个夜空中的冰凉的温软。
卓治不等咲世子回话,就径直钻进车里。马达放出令人回肠断气的巨响,阿尔法.罗密欧气势汹汹地开出了这个海边的停车场,咲世子呆呆地站着,一直目送到车尾灯小时远去,把这份画上句号的情感扔进了身体的黑洞里。
5
回到“碧露咖啡”,素树担心地迎出来。回到刚才的圆转椅上,咲世子倒是如释重负,心情轻松,已经没有什么要对素树隐瞒的了。
“如果不是开车来的话,真想痛痛快快地喝个大醉,一切都结束了,解放了。对了,你说有话,是什么?”
素树将脖子下的蝴蝶结摆端正后,直直地看着咲世子的眼睛说:
“今天晚上,我想去你家,可以吗?”
咲世子觉得心脏快要停止跳动了,胸口深处掠过一阵痉挛,隐隐作痛,但是马上就又加倍地跳起来。素树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