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蓓儿小姐,那我要出门啰。」
「……呣,是也,是也。」
当我今天正要开朗上学去时,负责送行的蓓儿小姐低吟了一声。她的视线正对着我,但主要是集中在下半身。
「怎、怎么了?」
被她这样大刺刺地盯着看,令我浑身不自在。
蓓儿小姐握着拳头拄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接着碎步走到我脚下。
然后抬起头来。
「呜呜,你还是老样子,连内裤都是女人的款式是也。真可叹是也,真可叹是——Abeshi!(注17)」
我反射性地从她头上踩了下去。
「蓓儿小姐你好色!」
「裙、裙子也就算了,连内裤都穿女用内裤,这样太夸张了是也,太夸张了是也。」
有时蓓儿小姐会突然想到要尽忠职守,真令人伤脑筋。什么职守?就是献身以帮我矫正性向,简单说就是做爱。平常的蓓儿小姐明明是个既坦率又可爱的人,偏偏一到这时候就会变得有点欠揍。
(注17あべし,《北斗神拳》中小喽罗被拳四郎打中时,临死前发出的叫声。)
「讨厌,我还以为你最近收敛些了呢。」
「你也不想想帮你洗什么鬼胸罩的人有多辛苦——噗啾!」
我趁着她说出「吐槽两次是一定要的是也」之前,拿着书包从她的头上打下去。今天有英文课,有了字典的加持,这一击想必更有威力。
不过,我总不能一辈子都靠暴力来逼她闭嘴。会这样做的只有动物,而且人类在历史中总是不断地重蹈覆辙。我们还是可以靠着谈话来说服对方的。
所以,我决定好好跟她讲道理。
「你想想看嘛,蓓儿小姐,你不也是会变身成成熟的女人吗?我跟你一样,只是扮女装变身成女孩子而已嘛。」
「你这不叫变身,叫变态是也,变态是也。」
「……」
「噗——!蓓儿说得真好是也!说得真好是也!一语双关是也!」
算了,别跟她讲理了。
我抓着蓓儿小姐的头,提了起来。
接着,我将她的头压在墙壁上来回摩擦。
「这、这是睽违已久的『刮墙』是也!刮墙啊啊啊!摩擦生热会着火的是也!会着火的是也!、
摩擦了好一阵子后,我放开了蓓儿小姐。
蓓儿小姐鼻子红通通的,眼眶泛泪。她的样子其实有点可怜,不过这都是她咎由自取。
对了,没空在这儿瞎扯了。看了看手表,再不走我就要迟到了,况且理理跟耕平还在等我呢。
「蓓儿小姐,那我出门啰。」
「等、等一等是也!等一等是也!」
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想拦住我。
「讨厌,干什么啊?」
「咱们还没有吻别是也,吻别是也。」
「嗯——」蓓儿小姐闭着眼睛噘起嘴来,我朝她的额头弹了一下。
「那我走啰——」
我对两手捣着额头蹲在地上的蓓儿小姐挥了挥手,打开玄关的门。
我启程出发,前往阳光普照的大地。
◇◆◇◆◇
「呜——嘬呣呣,是也,是也。」
我感到相当烦恼。
在看完每天早上必看的晨间小说连续剧(注18)之后,我先洗完了碗盘,目前正在洗衣服。
我望着发出单调轰隆声的洗衣机叹了口气。这已经是今天第几次叹气了?
「琥太郎殿下的防御力还是一样强是也。看来蓓儿需要破关技能是也,需要破关技能是也。」
正是如此。我的烦恼只有一个。我最爱的琥太郎少爷平常对我非常温柔,然而只要牵扯到少爷的性向,他就会狠狠地反击。这就跟难度一下子从「简单」跳到「地狱」没两样嘛。
我之所以侍奉琥太郎少爷,就是为了把少爷的女装癖娇嗔……不对,是矫正过来。至于方法,就是在夜晚奉献自己的身体。
然而,琥太郎少爷却一点那个意思也没有。我侍奉他并非出于工作的责任感,只是单纯仰慕他罢了,可是……
我知道琥太郎少爷对我有好感,但是我想要的不只如此。难得我生为女人,总会想要与新上人共度春宵。
(注18连绕テレビ小说,NHK所制作的连续剧,固定在每周一至周六早上八点十五分播放十五分钟。)
但是现在我的能量不够,身材怎么看都像个吉祥物;即使我存好了能量,固若金汤的琥太郎少爷也不是我能够轻易魅惑的对手。
「呜嗯,陷入死胡同了是也……蓓儿的女性自尊快要分崩离析了是也,快要分崩离析了是也。」
而我最担心的,就是自己早已爱上了与琥太郎少爷共度的平凡生活。
如果琥太郎少爷真的顺利矫正为一个男子汉,那我不就没有利用价值了吗?这么一来,别的女性不就会取代我的位置,陪在琥太郎少爷身边……我甚至还曾有过这种想法。
不,应该说,我现在就已经感受到危机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