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蓓儿小姐说得没错,真的顺利送到了。
我安心地放下心中那块大石。
『谢谢你特地寄国际快捷给我,我会随身携带它的。』
「嗯,这样我会很开心的。啊哈,我到现在还不敢说自己做得好不好呢。」
『你在说什么啊,明明就做得很好呀!』
电话另一头的妈妈惊讶地笑道。
嗯,她还是那个我熟悉的妈妈。
是我最喜欢的妈妈。
『不过,我听说康乃馨的花语是「藐视」、「爱的拒绝」耶。』
「……你是听谁说的?」
『奥登西亚。』
我猜这八成是你逼他做牛做马所换来的报复吧。
「如果这真的是它的花语,我想花店也不敢在母亲节卖这种花吧……」
附带一提,我事先曾经调查过,代表「藐视」的是黄色康乃馨,而代表「爱的拒绝」
的是白色康乃馨;不过,每个人说法各异,因此也没有定论。
『我也收到红酒了,今晚我就要来好好品尝一番!』
「……你可别喝太多喔!虽然酒是我送的……」
『这些酒大概可以撑三天吧……』
「拜托你至少让它们撑上一星期……」
况且型录上也写着开瓶后使之氧化,会让酒变得更好喝。
『不谈我了,你呢?日子过得好吗?』
「不用担心我啦!我不是在你出发前就说过了吗?」
『会不会寂寞?』
「……不会啊,因为蓓儿小姐跟邻居陪我。」
『……这样啊。蓓儿汀在你旁边吗?能不能叫她来听电话?』
「嗯,不过她现在是性感型态喔。」
我点点头,将话筒递给随侍在我身后的蓓儿小姐。
「深山博士,好久不见。」
仔细一想,这说不定是我第一次看到妈妈跟蓓儿小姐对谈。尽管我很想知道她们谈了些什么,不过一来我不可能直接将耳朵贴在听筒上,二来我也不好意思做出类似偷听的行为,所以只好乖乖压抑自己的好奇心。
会不会寂寞……吗?
坦白说我真的很寂寞,而且也希望妈妈早点回家,但我也明白这些话说不得。我想,妈妈一路走来的辛劳,肯定比我的寂寞多出好几倍,这教我怎么好意思撒娇呢?
「琥太郎少爷,令堂要跟您说话。」
蓓儿小姐将话筒交还给我,看来她们似乎谈完了。
「好——」
『蓓儿汀已经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了。你这小子,还没上啊?』
我吓得赶紧转向蓓儿小姐。
只见她奋力地望向远方。
「妈妈,你在想什么啊……」
『算了,反正机会多得是。你可要跟人家好好相处喔。』
「我们处得很好啊!好归好,但不是那种『好』啦!」
『啊!我差不多该回去工作了。抱歉,琥太郎,谢谢你的礼物呀:
「啊,嗯……妈妈。」
『嗯?』
「工作加油喔,还有……拜拜。」
『……嗯,拜拜罗,琥太郎。』
啪!通话结束。这段时间的留白,足以显示出话筒另一端稍微踌躇了一下。我很开心,因为这样表示妈妈感到依依不舍。
如此这般,此次对话补充了我的妈妈值,这样我就能努力撑到下次的交谈时间了。
「琥太郎少爷,令堂感到很高兴,这真是太好了。」
「嗯,多亏了蓓儿小姐的帮忙。」
「我什么都没做呀。」
我牵起谦虚的蓓儿小姐,将从口袋中取出的东西轻轻放在她手中。
「来,蓓儿小姐,你也有喔。」
「……这是……」
蓓儿小姐凝视着掌中的东西。
那是红色康乃馨押花,和我送给妈妈的一模一样。我将它制成卡片大小并加上护贝,使它便于携带。
不,其实不随身携带也无所谓啦。
「这不是母亲节贺卡,只是我想说平常受了你不少照顾,而且这次若是没有你,我还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就当作是表达谢意吧。」
我一直找不到时机交给她,在和妈妈通过电话后,总算产生了勇气。
「琥太郎少爷……谢谢您,我会将它当成我第二重视的宝物。」
「第二重视?那第一重视的是?」
「当然是琥太郎少爷呀。」
「啊、哈、哈哈……」
蓓儿小姐的眼眸微微闪出了妖艳的光辉,我不自觉往后退去。性感型态的蓓儿小姐真的很漂亮,而且也是我理想中的女性,但她总爱企图趁隙和我产生性接触,真是大意不得。
呼——我吐了口气,望向那张为自己额外制作的押花。
红色康乃馨的花语是「母爱」。
即便只是面对话筒,我也羞于对妈妈说出「我爱你」三字,只希望妈妈能透过花语明白我的心意。
这一天,是这样的母亲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