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这样抱儿子了呢?
当时,在曾是建筑材料仓库、昏暗又潮湿的房间里,火蓝感受到的并不是绝望,也不是悲哀,而是怀中有我儿温度的喜悦,只有母亲才能体会到的充实感。
「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什么?」
「你藏匿的那个人。他是怎样的人呢?我有点好奇……你想不想告诉我?」
紫苑像弹开似地离开母亲。
他咬着下唇、红着脸颊的表情实在很好笑,让火蓝微笑了起来。
「我去睡了。」
紫苑带着那样的表情,匆匆忙忙地走了出去。一直到开关不易的门发出巨响关闭后,火蓝还是微笑着。
究竟是怎样的孩子呢?
让紫苑舍弃「克洛诺斯」的人,究竟是怎样的孩子呢?
我的孩子究竟被那孩子的什么吸引呢?
那孩子又有什么魅力呢?
虽然想知道,但是紫苑绝对不会说吧。在成长的过程中,每个孩子都会学会隐藏自己的想法,都会过上想要保密的事情。
也许再也无法像刚才那样,自然地抱那孩子了吧。
翅膀长硬的鸟儿,一定会展翅离巢,总有一天要跟紫苑离别。
火蓝早有觉悟。
能够目送自己的孩子展翅高飞,对一个母亲而言,或许也是一种幸福。所以,从明天起努力工作吧。
如同她的决心,在下城的四年内,火蓝拚命工作,从烘焙面包四处叫卖开始,一直到将住处的一角改造为面包店,慢慢地增加产品。
便宜又好吃的面包及蛋糕,在奢侈品稀少的下城获得好评,店的生意愈来愈好,足以供应母子两人的生活。
捏着小钱的孩童会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来买玛芬—上了年纪的工人会来买送给孙子当礼物的蛋糕—也有客人会为了刚出炉的面包,一早就来光顾。
不是虚张声势,也不是安慰自己,火蓝是真的很满足下城的生活,对「克洛诺斯」没有丝毫眷恋。
这里有工作、有需要赚取粮食的生活、有自己脚踏实地创造的生活,她已经别无所求。
火蓝其实觉得自己满幸福的。
在那一天之前…
紫苑突然消失了。
早上,他出门去自己工作的地方——森林公园管理办公室之后,就再也没回来厂。
那并不是一个母亲早就领悟到的离别,那并不是自然的离别,而是另一种既唐突又残酷的形式。
她深刻体会到,想要目送孩子展翅高飞的想法,是多么天真的梦想。
紫苑以重大罪犯的身分被逮捕,收押在监狱里。
当治安局局员告诉火蓝时,她清晰地体验到绝望这种东西的存在。
她被卷进漆黑的暗夜中,黑暗渐渐入侵到她的体内,麻痹她的手脚。那个时候,死亡对她而言,是多么有吸引力啊。
为她带来生存希望的是老鼠。
老鼠为她捎来紫苑还活着、人在西区的消息。把紫苑的小纸条送到她手中。在绝望的黑暗中闪耀的光芒是如此美丽。
妈,对不起。我还活着。
仅仅潦草的几个字成为划破黑暗的光芒,成为要她坚强活下去的声音。
火蓝继续烘焙面包,打开店门做生意。
在紫苑回来之前,再怎么痛苦也要晈紧牙根在这里等待。
老鼠为她送来这样的力量。
虽然有时候会被几乎想要尖叫的焦虑偷袭,但是火蓝的生活总算慢慢稳定下来。沙布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沙布跟紫苑一样,都是在智能方面被认定为最高层次的菁英。
她的眼睛黑白分明,总是直视前方,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沙布虽然不善言语,但是她带着坚强的意志力,诉说对紫苑的爱,并坚持要去西区。
「我不在乎,即使再也回不来,我也不后悔。如果紫苑在西区,我就去西区。」
「我想见他,很想见他。」
「我……爱他。真的,我一直一直爱着他。」
强忍着不哭泣的少女所说的话,是那么单纯又幼稚,也因此更加让火蓝感动。只不过,再怎么感动,也不能让沙布去西区。
身为紫苑的母亲,身为一个大人,她必须阻止。
然而,追着沙布走出店的火蓝,看到的是被治安局局员强行带走的沙布。到现在已经三天了。
「沙布……」
无计可施,火蓝又叹了一口气。
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给了联络用的小老鼠一张纸条,就只做了这件事。
老鼠是不是会像紫苑那时一样,援救那个少女呢?
但是,一旦被收押到那座监狱,应该就不可能救得出来。
要是紫苑知道这件事,为了救沙布而去监狱的话,这次说不定真的会被杀死。
我也许太冲动了……
老鼠不可能冒着危险去救毫不相干的沙布……
干头万绪,让她的手颤抖了起来。
这三天来,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