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皆能不为所动,能过自由自在积极向前地生活。」
「那么,您为什么要拥有国家?」
……喂喂,要说得这么明吗。
彷佛在盘问自己的语气,实在是许久未见。短命之人的愤怒,不就是对长命之人所生的妒忌罢了,义经为此而有优越感,所以不打算予以否定或是制止。
「──那种事,谁管他呀?」
用全然不负责任的态度,有话直说。
「孤即国家。」
所以,
「于孤有生之年,帝国必生于周遭并且长存罢了。于此,国家为何物。人民性命复又如何。于孤而言,无非终迎灭亡的短命之物。
只不过,只要孤存在一日,纵然消逝国家仍必兴起。那么就──」
「那么就?」
「既然仅孤存在于世则必有国擅自兴起。那么孤国家之人民全都当依孤之兴致擅自而死。为令孤欣喜而随意死去。如此,那一命即为孤帝国全体人民欣喜而牺牲。
──有何意见么。」
听闻此言,武藏副会长脸色一沉。
哦哦,内心觉得兴奋不已。而随着锐利的视线投来了言语。
「也就是说,……人命轻于国家?」
「此系当然。」
「那么,」
再次投来言语。真是有趣的小丫头呀,义经心想。源源不绝的话语和疑问,并且不知恐惧为何物。
……简直就像是将孤当成老师一类,想要学习各式各样的新知呀。
不讨厌。如此想要知晓孤之人物近来未曾出现过。作为敌手每个人都仅仅是低头认输,然后阐述自己身为短命之人所坚信的理念。因此,受酒气驱使义经如是言。
「任何问题皆可。」
「那么想请教。」
被质问了。
「──你的性命,又有几两重?」
真是有趣的问题,义经打从内心这么想。
……孤性命之重吗。
在心中自问,义经打从内心笑了出来。
在她对面的佐藤兄弟吓得双眼圆睁,这些家伙明明也是长寿族,却不能做出过于夸张的脸部表情。因为勇猛武士要是不更沉着冷静些可不行呐。
「咔咔,小丫头,──报上名来?」
「正纯。」
义经差点笑出声来。
……这世上还真有说报上名来就只报名字的笨蛋呀!
只见义经肩侧的黑翼不住震动着,你与孤挺合得来的不是。不管如何,
「先由孤一问。正纯,汝思孤欲于此诛杀汝?怎可能,难道未曾想过孤系心胸宽大亦或不摆王架子之人?」
「当然。」
武藏副会长以常体发言。
「要是发生什么事,这里的第四特务是不会姑息的。我会在这里正是由于有这份安心感。并没有打算让你来保障我的性命安全。」
接着启口,
「这就是我的“国家”。」
……真是个妙答呀。
原来如此呐。义经受酒气影响,
「────」
那种说话方式还真是有趣。因此毫不避讳正纯的眼神,
「说啰?」
「就给我说吧。」
是啊。
「──汝、还有那边的里见小伙子与北条的自大狂都有同样的气魄。以自力保护己身。而那正是短命者渴求“国家”最大之理由。所以并不讨厌。佐藤众,这位正纯具备了良好素质。」
感到自己嘴角正在上扬。甚好、进展甚好,义经深深吸了口气。夜风十分冷冽。不,是自己身体正在发热。怎样都无所谓。眼前的事实是,这里出现了违抗自己的一众人。
……真是令人喜爱不已呀。
认真地互相厮杀是赌上自己仅有一具的躯体,赌上其存在来进行战斗,不知何时才是尽头。
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受历史再现庇护,成为源平和战胜者的源氏,分裂成兄长源?赖朝、与自己源?义经两派互相争斗。面对兄长赖朝,政治基础薄弱的弟弟义经,最终被赖朝的手下追到走投无路。
……然而,死亡说和生存说都存在着许多不同的说法。
也存在着好几种解释,而义经选择的是,到大陆去建立元。
「在孤建立元的过程中,……让那边不知羞耻活下来的佐藤兄弟等人前去回收了
维修完毕的弁庆呐。而就在那时暗杀了袭名实朝的兄长。」
言毕,喟然一叹。突然间佐藤兄弟同时叫唤。
「义经陛下……!」
「毋须介怀。──哈哈,不过是常有之事。都是过去事了、吶。」
义经一面笑着,却感到有什么从脸颊上滚落。
是眼泪。
啊,义经心想。
真令人怀念。
大概已是四、五百年前的事了。
回想起来那真是个最棒的互相厮杀的时代。
现在也疯狂怀念起过去每日每夜每分每秒都要赌上性命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