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也同样向下眺望港口。他看着的是挤满了帆船的商业港。
“你是来看港口的?”
“我来到教堂后顺便看看”
萨利夫用下巴指了指教堂。
教堂有一个三角形屋顶的塔,两边是细长的白石建筑,面海而立。这是祭祀海神艾尔萨伊阿斯的教堂。
海神是面朝拉因大陆西部海域的许多国家共同信奉的神明。据记载,传说中六百年前因地震沉没海底的希茵也同样信奉海神。
教堂入口是两扇高高的木门。门上雕刻着海浪。从大概是海面的部分,有两根象征着海神手臂的常春藤蜿蜒伸开,仿佛是在守护出海的船只,又好像是引导彷徨于海上的亡魂。
“你信海神吗?”
萨利夫一面看着教堂的大门,一面问瓦迪姆。
船夫们常常要直面大自然,许多人都很信神。即使不怎么信的人,遇到风暴时嘴上也会念起海神的名字。无关乎是否相信神的存在,大多数船夫都会向海神求救。
“我毕竟也是船夫嘛。总的来说也是信奉艾尔萨伊阿斯的吧?但不会特意去教堂祷告”
“这么说来,你没去过吉涅西奥大教堂?”
“没去过。你呢?”
“我也没去过”
“虽然听说是靠了教会税和有钱人的捐助而建成的富丽堂皇的教堂。不过我不是特别想看”
吉涅西奥大教堂,位于拉因格兰特北部的吉涅西奥半岛。吉涅西奥半岛虽属拉因格兰特领地,却被认可由教会最高权力者——大主教来统治。
据说,虔诚的信徒们都想在有生之年来造访一次这座标志着海神信仰最高峰的吉涅西奥大教堂。向神祈祷,以求保佑灵魂平安。
萨利夫一边想象着不曾见过的吉涅西奥大教堂的庄严身姿,一边凝视着雕刻在朴素的教堂门上的海神像。
“据说在吉涅西奥大教堂有尊用玻璃制的海神像。听说还是在四五百年前造的。”
瓦迪姆追随萨利夫的视线,也向教堂看去。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是啊,我好像也有听过。据说做得和真人差不多大,是尊像水晶一样透明的玻璃雕像?”
“是吗?我只听朋友说过非常想要那个。虽然不知道是多么漂亮的东西,不过就制造年代来看,那种技术应该是我们无法想象的。”
“那可是吉涅西奥大教堂的所有物,不是说连国王都无法弄到手吗?”
“我也是这么说的。但那家伙……”
萨利夫想起友人的脸,一边摸着戴了手套的手背,一边叹气。
“你知道李赞德侯爵这个人吗?吉涅西奥附近的李赞德地区的领主”
“是那个艺术品收藏家吗?有名的怪人、变态。不管男女老少、是东西还是活物,只要有艺术价值,无论什么都要弄到手,而且不折手段,你说的是这位侯爵老爷吗?”
“我朋友就是那位侯爵的儿子”
瓦迪姆厌恶地皱起脸,盯盯地看着萨利夫。
“你啊。既然跟贵族子弟是朋友,这么说来你的父母也是贵族了?”
“我父亲只是出身于伯爵之家而已”
“这不还是上流社会吗。成长环境就是和我这样的庶民不一样啊”
“你为什么要说得那么卑贱”
“一下子就给人一吉尔金币,谁拿了能不觉得卑屈。不过这些话跟那个有钱人的纨绔子弟说了,他也不会懂”
“我也知道一吉尔是笔不小的数目”
“那你还那样”
瓦迪姆无奈地笑了,然后将视线转向港口,大大地伸了个懒腰。
“我走了,后面还有件工作得做。明天早上出港。今天晚上你就把行李都整理好,到《花之少女》号上来吧”
“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看你一个人到处溜达,我有点不放心”
瓦迪姆摆了下手,走下了高地。
萨利夫看着他的身影渐渐消失,然后再次望向大海。
不可能抛开过去跑掉。萨利夫不得不去面对希茵。
不论如何。
驶离尼卡哥尔的军舰,已经变成了一个小点。
《花之少女》号即使在商船中也算是小的。船头甲板加上船尾甲板,然后就是一层楼高的船尾楼,和三根桅杆。在中央的桅杆上头,装饰着拉因格兰特国旗的商船旗随风摇曳。
在从船头斜戳过来的斜樯下,装饰着一个头戴鲜花的少女像作为船首像。正如《花之少女》其名,人像面容优美,温婉而笑,凝视着前方。
船舷左右各有三门大炮,总计六门,不过似乎并没有使用。船上的人除船长外总共十八名。以这个人数,即使想用大炮,要一边开船一边操纵六门也很难。顶多也就能左右各使用一门吧。
往来于甲板上的多是年轻人。二十五岁的瓦迪姆算是年纪大的。船上的人一半跟萨利夫同龄,或者比他更年轻。最小的才十五岁。
驶离尼卡哥尔的《花之少女》号乘着顺风,在高特大陆的东海域向北行进。自出港后的这两个半星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