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拉德士官怎么认为?”
“是说詹提尔士官会不会撒谎吗?”
谢里尔用爽朗的声音说道,然后闭上了嘴想了一会儿。斟酌过种种可能后,他报告说:
“詹提尔士官不擅长撒谎。鉴于此种情况,我不认为他会跟奥尔菲船长说假话”
大主教似乎相信了谢里尔的话,他用冰冷的眼神看向瓦迪姆。
“好吧,奥尔菲船长。你来带路”
“谢谢您,猊下”
瓦迪姆行了一礼,将萨利夫交给谢里尔。
“他这样抛弃你真有点意外,是不萨利夫?”
听了谢里尔的低语,萨利夫闭上眼睛以示拒绝,什么也没有回答。
萨利夫狠踢脚尖所能碰到的船壁。当然了,踢也没用。要是人一脚就能踢出个洞,那这么脆弱的船打死也不会有人敢坐。
但是萨利夫依然不停地踢着。一直踢到脚痛,腻烦了才罢休。
这段时间,每天他只要一有空就会这样做。因为他太不老实,如今人们已毫不留情地反绑住了他的双手。明知道这样乱闹会遭束缚,但他还是不肯停手,大概自己也有受虐倾向吧,萨利夫不禁露出了深深的苦笑。
无论怎么挣扎,也脱不开缚住双手的粗草绳。似乎擦破了皮,他能感到一阵阵刺痛。不过他们还没有给他套上犯人用的枷锁,仅此一项或许就该心存感激了吧。至少,这样确实能稍微守住些自尊心。
囚禁萨利夫的船舱,完全照不进一点阳光。这里肯定是在吃水线以下。真想让他们送盏灯来。
“可恶!”
萨利夫出声咒骂。为了让心情平静,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又后悔起来。
浑身都潮呼呼的,不过脏水沟的那股臭水味更令人不快。
虽然鼻子已经连那味道都习惯了,变得不怎么在意,可即便如此还是觉得不舒服。在《花之少女》号上他也与水手们一同起居于船舱,但那时不会遭到一连数日的囚禁。
进入船舱后已经过了七天。由送饭次数来推测,恐怕没错。虽然他没有表无法确证。
如果推测正确,那么今天就是夏至了。
到了晚上就会升起一轮满月。
“有好好地向希茵前进吧”
一个人在黑暗中躺着,不自言自语说点什么就会疯掉。正因为能听到走在甲板上的水兵的说话声和脚步声,所以还能骂一骂忍耐下来。要是没有任何声音的话,现在恐怕早就疯了。
为了照顾萨利夫,水兵不时会来露个脸,但是在这七天中,他却没有和之外的人见过面。
手腕在痛。不能自由活动的肩膀也在痛。因为直接躺在坚硬的船舱里,身体到处都在痛。
萨利夫叹了口气,闭上眼睛。
“可恶……”
他小声嘟哝着,与此同时响起了金属碰撞的咔嚓声。他轻轻扭转脖子,回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这时微光沿房门四角切开了黑暗。
“你在那里等着”
这样跟卫兵说完后,便见谢里尔进入了萨利夫所躺的房间。虽然许久未见,但现在看到这名原友人的脸却依然让他生气。
谢里尔一手拿着提灯,走到萨利夫身旁,然后单膝跪下。
“今天不闹了?”
“我累了。肚子也饿了”
谢里尔一边吃吃笑着,一边放下提灯取出小刀。刀刃反射着灯光,映照出夕阳般的颜色。
萨利夫不由得屏住呼吸绷紧身体,谢里尔嘴角上带着微微笑意,将未拿刀的左手伸向他。
“我不是要伤害你”
谢里尔抓住萨利夫的肩膀让他俯下身,然后割断了束缚他双手的粗草绳。萨利夫用恢复自由的双手撑起身来,然后揉着酸痛的手腕和肩膀,道:
“谢里尔。《翡翠姬》号怎么样了”
“你担心的是舰长吧?”
“是啊。你把哥哥怎么样了?”
萨利夫摸着血迹斑斑的手腕,这样问道。谢里尔露出了不知该如何是好的眼神。
“和你一样,老实地被关在船舱里”
“你这犯的可是叛逆罪啊”
“那又怎么样?如果猊下取回了与国王陛下同等的权利,那么即便是叛逆罪也没什么好怕的”
谢里尔若无其事地说道,将小刀收回鞘中。萨利夫盯着他手中的刀。即使将它夺过来发动袭击,状况也不会有好转吧。
萨利夫放弃了,他重复了一遍那个问题。
“大主教打算怎么取回权利?”
“什么啊。你不知道吗?”
谢里尔夸张地扬起柳眉。
“猊下去希茵,要以你所拥有的巫觋之力引发艾尔萨伊阿斯的奇迹。这样一来就能证明他是神的代言人咯?”
“那个奇迹就是将古兰迪尔沉没吗?”
“啊你果然还是知道的嘛。真坏”
“我可不想被你这么说”
“喂,你真能将古兰迪尔沉没吗?”
“就算我不相信能做到,也还是要服从大主教的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