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信。
他还是第一次在李鲁伯斯这样的大都市之中逗留,并在此生活。
这种生活节奏十分快的地方,要说是难以生存的残酷土地,倒也不尽然。塔乌经历过冰冻的冰原,炙热的沙漠,毒虫满地的热带雨林。要遵从新环境中的新法则展开行动,关于这点,他早就做好了觉悟。在这个都市中的演出,如果说作为冒险的话,倒并没有什么艰难险阻。
塔乌所看透的新规则,就是“伪装”。
穿着绸缎制的上衣,十分流行的帽子,和被磨的十分光亮的鞋子,这个几个月之前还过着有一顿没一顿的佣兵生活的流浪者,现在竟然在舞会上踱步,与贵族女人谈论风流韵事——这个都市就是会发生如此转变的场所。
就像野兽被饥饿感所驱使着一样,耽于玩乐的贵族们被“倦怠”所驱使着。为了从他们身上获取名为“财富”的收成,流行的话题和对话的技巧,就也成了设下陷阱的道具。
今天晚上也轻松地从绮丽安夫人那拿到了馈赠品。塔乌在月光下悠闲地走着。要说底座的设计和锁的装饰,在外行人眼里实在算不上是好东西。看来绮丽安伯爵夫人的审美观也挺有问题的。但上面镶着的黄玉的大小倒不坏。这东西应该能卖到一百扎夫。
将一切厌烦了娱乐的夫人作为玩火的对象,在几位伯爵夫人和富豪的夫人之间游走的塔乌,还是第一次有这么大的收获。情人游戏也终于有了成效——塔乌一个人带着得意的笑容朝天空狂笑不止。
在来到这个都市之前,塔乌根本没有想象过,只会舞刀弄枪的自己,竟然能靠这种小聪明混迹世俗。
不过最大的原因,就是这些放荡贵族的好奇心已经超越了塔乌的理解范围,到达了贪婪的境界。厌烦了贵人的高雅与睿智的他们,十分渴求异邦人带来的崭新的刺激。特别是这种用刀剑来掩饰无知、粗暴的乡下人,或者说侵入者,对他们而言,就像是猴子穿着衣服在跳舞一样,他们对此很感兴趣。
已经有些颓废的社交界,不需要传统与格式,而是注重出奇与耳目一新。在这种地方,欢迎塔乌的是惊奇和嘲笑。
对在大都市里享受着一成不变的安稳的贵族而言,塔乌诉说的经历和勇者传就如同游吟诗人的鬼怪故事一样,十分引人入胜。而且还有他手上的伤痕和剑鞘中插着的龙之角做成的短剑作为“证据”,让故事添加了一份真实的色彩,受到了更多的好评。在此期间,塔乌的年轻和与社交界无缘的毫不腐朽的性格,让好几位夫人对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黑发碧眼,这种少有的组合也起到了促进作用吧。加上被太阳晒得有些黝黑的肌肤,和出生入死时锻炼出来的肌肉,对于只会骑马打猎的贵族来说,实在是很少见的。再加上虽是便宜货但尽量穿得像贵族一样的装束,让他看起来绝对是一个极品的男人。
站在穿衣镜前,塔乌为自己的滑稽放声大笑了出来。但是这种滑稽的样子,才是自己作为“珍禽猛兽”的附加值。
对于塔乌来说,他是绝不会沦落至那种小丑般的男娼所陷入的悲惨境地的。因为和他经历过的在泥血交融的战场上互相拼搏性命的佣兵生活相比,用谎言来骗女人入怀,然后就能轻松得到宝石的生活,实在是太过愉快,让他不禁笑了出来。
要说不满的话——也就是衣服脱起来很麻烦,以及为了让头发梳得很工整,必须涂在头发上的发胶有时候头皮会发痒这点。还有就是腰际只能佩细剑的危险性。
不管怎么说,对于一直挥舞着重型剑的塔乌而言,要他使用细剑实在非常困难。因为过轻巧,所以很难把握平衡,比起宽剑,竟然要他挥动这么细的剑。真到了紧急时刻。还是腰际的龙之角磨成的短剑更有用呢。
不过,现在的生活和那种危险是无缘的。在有治安管理的李鲁伯斯的夜路上,是不会遇到这种事的,最多是被不明身份的醉汉缠上而已。
他没想到只有腕力强大的自己,竟然会在腰间佩这种剑。但他还是希望能够迎来这种不需要拼命打打杀杀的前途,所以他不断在贵族间游走,如果遇到了更加上面的人,就继续扩张他的人脉,这样下去要成为见习骑土也不是难事。
靠着幽灵古城中搜刮来的财宝在都市里开始的新生活。之前从未想到过,自己的未来竟然如此有望。
塔乌高兴地散着步,察觉到的时候他已经回到了旅馆之中。在这个偏离主干道的小小杂货的二楼里,他和琦亚一起生活着。虽然是下雨天会漏水的地方,但和睡在马厩的生活比起来,实在是舒服多了。说好在有固定收入之前要节约地过日子,既然现在维持着不错的情况,差不多该是时候该换一个更加舒适的聚集地了。
刚进入后半夜,对夜猫子琦亚来说,现在睡觉还太早,但窗里没有看到有光。今天早上也没有看到琦亚,他昨天应该也没回家吧,今天至今也没回家。为了确认,塔乌还是回房看了一下,果然同居人没有回来。
虽然不是小孩子,不需要为两天不在家担心——塔乌能如此相信自己的搭档的话,就能少费很多心力。但琦亚和那种没有常识、非常危险的孩子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