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健医像是要另起一段似的,咳嗽了一声,恭恭敬敬的开始评价我的存在。
“他既不是什么特别的存在,也不是什么正义的使者。另外,也不是凡人。”
貌似很有深度的话,不过经过提炼之后就是“你就是社会的水蚤”这样一句贬低我的话而已。虽然对此我不否定,但希望你选择一下说话对象。
“那么,这位到底是什么人呢?”
中村同学露出兴趣盎然的态度,质问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如果把这种事挑明的话,就算中村同学有圣母一样的人格也会不禁却步吧。
孤独一人,宅在秘密基地里,还有就是LOVE中村同学。这就是我的一切了。
还真是,普通呢。
根本没什么了不起的吧,我确认着自己的三个特征。对于我这样的人,有什么知道的必要啊。
根本不在乎我的这些不安,保健医慢慢的,用非常平稳的语气,评价起我这个人来。我本人就在眼前,他还真敢说呢。
“是个坏人呢。但不是个怪人。”
“那不是很糟糕嘛。”
一般来说,这确实是对人的反面评价时说的话。但保健医却晃了晃食指。
“不对不对,坏人并且是怪人的话才可怕吧。因为你不知道他会干出什么。”
“……这么说也是。”
非常认同。随后,我想到,这不是在说保健医你自己吗?
后来,直到最后我才认识到,就算认同了这个说法,我的问题依然没有办法解决。
从保健室出来的时候,跟预想的一样撞倒了笹岛。貌似果然是在门前偷听。
“哎呀,常客同学。”
低头看着摔倒的笹岛,中村同学的眼睛变回了圆形。笹岛对她的注目立刻有了反应,一边在脸上弄出一个蔬菜拼盘一样的笑容,一边如脱兔般逃走了。临走,像我投来一个像是嫉妒,又像是羡慕的眼神。好久没有这种胜过谁的感觉了,所以我非常愉快的接受了他的视线,那么接下来怎么办呢?我向猫咪一样蹭着鼻子。
跟中村同学拉近关系这点,就像笹岛所羡慕的那样,我是十分高兴的。但是,我的线条却没有粗到会去举手欢呼。只是站在一如既往要前去售货亭的她的身边这个事实,就已经让我动摇的呼吸急促了。心跳的声音在以不规则的步调加速。
脖子已经僵硬了,好像移动就会碎掉似的,但我还是勉强转向右侧。中村同学还没有开始走,正站在我的旁边。两手揣进白衣的口袋里,盯着坡道上面的第四讲义楼看。那副样子,就好像能透视到秘密基地似的。
跑开的笹岛从视野里消失的时候,中村同学突然转向我。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横眉相对的我,在跟她眼神相对,吓得后退了几步。脚下的蹒跚感,就像是脚底被地面软化似的,这种感觉同时煽动着我的不安情绪,让我像不倒翁似的左右摇晃。
中村同学可能是没有意识到我的丑态吧,都不等我冷静袭来就对我说道:
“我说,你午饭已经吃过了吗?”
“诶?啊,没还没吃呢,也许。”
舌头拼命的打转。由于眼睛也跟着一起打转,天地都好像掉个儿了似的,映入眼睛的景象飞速的变换。只是站着就好像喝醉了似的。
“中午饭就吃可丽饼,这样是不行的吧。”
嗯,中村同学左右来回转圈似的将身体摇晃着,同时观察着我。中村同学的一双眼睛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我身上。热的我眼角都要渗出眼泪来了,接下来全身都跟着燃烧起来。
只是,这份热并不只是羞耻心和害羞这两样东西,对于自己没有置身场所的焦虑也是其中的一部分。对此,我感到身体什么地方冷却了下来。
“那个嘛。”咬到舌头了。拼命忍住表情的扭曲。“那个,是研究,之类的。”
那是为了去见中村同学的借口,这是肯定不会说出来的。但是,也十分后悔自己没想好该说什么。研究?白痴啊。前些日子也是,还是不要过分期待自己瞬间的反映比较好。
“吃了那么多的可丽饼,竟然还能保持这个体型……呣呣,果然是跟秘密基地亲密接触的关系啊。”
这回她向我肚子的中心看去,弯下了身子。体型?可丽饼和体型……感觉,大概明白了一些。平时,接受可丽饼的时候她看我的视线的意义,也弄懂了。
由妄想中所产生的,视线意义的第一志愿,非常脆弱的崩溃了。哎呀,还真是徒劳。
说的也是啊——除了买可丽饼,从来没有采取过其他行动的人,怎么会有浪漫到访啊。世界上的事,如果都能那么顺利的话就根本不会有孤立的人了。
“哎——呀呀,这还真是失礼。不礼貌的来回打量实在是有够不成体统呢。”
中村同学将身体站直,浅浅的低了一下头。没有没有,我使劲摆着手。但是,老实说,确实比较不习惯晒在他人的视线之下。就算对方是中村同学也一样。
“然后呢,我想,午饭,要不要一起去吃?”
共进午餐的邀请!心脏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