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那么说了。”
有叶的情绪下子就萎靡下来,甚至连怒吼的气力都没有了。
“不管理由是为了什么,你的战斗就等于是紫苑寺一族的战斗。我既然身为族长,当然有理由并肩作战。”
如此空虚的藉口在潮湿的幽暗空间中回荡着。趁尊还没回答前,有叶便抓住对方的肩膀垂下头。如果不这么做,她心中的其他情感可能会接续涌出。
同一日的相同时刻——
很凑巧,也有另一批人踏入了位于罗马地底下的幽暗空间。
无数个脚步声在剥落的土壁与地板上闷闷地回荡着,黑影则在摇晃的火把照射下不停舞动。从壁龛中挖掘出的幽暗,让整个地下墓穴被更浓密的幽暗所埋没。
正沿着阶梯往地下墓穴前进的,是以斗篷隐密掩盖住全身的一群圣职者。只有从前方数来的第四人是一位身穿修女服的少女。仿佛只有在她周围黑暗不敢靠近般,少女闪亮动人的金发显得楚楚可怜。
她是教宗索菲亚。此刻的她脸色铁青,嘴唇紧抿成一条线。与她那缺乏生气的肤色恰巧成对比,只有挂在胸口前的圣印——也就是那条黑十字架散发出红润的光芒,而且还不时跳动着。
这一行人终于走完向下的阶梯,抵达墓穴的最深处。继续穿过仅能容两人并肩的狭窄通道后,总算来到了开阔的场所。只靠火把照明很难显现出这个开阔空间的全貌,但看来应该是个天花板颇低的圆形场所。
在索菲亚正前方的男子摘掉斗篷转过头。原来他是圣事规律省长官多米尼哥。
“这个地点的正上方就是圣彼得大教堂的宝座了,而那边则是圣彼得的遗骸。”
多米尼哥望向宽阔空间正前方的墙壁,那里有一块随手挖出一层土所构成的简单壁龛。壁龛里放着一块以起毛的古老紫色布匹所包裹的细长椭圆形物品。
“真没想到这个地方才是梵蒂冈的真正核心。”
另一人巴摘掉斗篷。他是主教省长官艾朵亚尔多。
“陛下,请看那边。”
索菲亚依照指示回头望向位于空间入口附近的壁龛,结果喉咙瞬间哽住了。
那里有一具还很新的年轻女性遗骸。尽管腰部以下与手臂都用泛黄的旧布仔细包裹住,但脸部是露出来的,也可以看到栗色的头发缠绕在赤裸的肩膀上。大概是由于已经皂化了,肌肤呈现出一种通透的质感与光泽。
索菲亚对那张脸孔非常熟悉。
“……大索菲亚陛下……”
少女喃喃念出跟自己一样的名字。
索菲亚·安格理克斯·毕布里欧提卡留斯一世,她是前任教宗。年幼的索菲亚当初被选为合适的继承者并被带来梵蒂冈后,曾与她短暂地共同生活过一个月左右,不过后来就听说她去世了——
没想到死状是如此地凄惨。
“为、为什么?怎么会这样?”
索菲亚叫苦着,忍不住捂着嘴往后退。
前任教宗的胸口被开了一个大洞。原本两侧乳房应该在的位置,也被那个黑漆漆的缺口吞没了。在大洞边缘还可以看到宛如野兽牙齿般被切开的成排肋骨。
“那是用来放出圣灵的洞。”
另一人除掉斗篷。他是教义省长官奥古斯丁,也是反对计划的其中一名枢机主教。
“我们全地普遍教会之前已试过无数次,为每任的教宗写入神之圣名。但因为无法确定母音,所以总是变成不完全的神圣四文字。此外,每一位教宗都无法接受写入的结果。看来,人类的血肉之躯毕竟很难容下神。”
索菲亚拼命忍耐全身的颤抖,在暗处中定睛凝视。不只是前任教宗,隔壁的壁龛,以及再隔壁的壁龛,都各放着一具胸口被贯穿的女性尸体。每一位都是保持站姿,应该是靠打入双肩的石桩所支撑吧。愈古老的尸体,破损情况就愈严重,此外,有露出脸的只有前任教宗而已,其他都跟圣彼得一样以紫色的布完全裹住。不过即便如此,还是可以确定胸口被开了一个大洞。
“那、那么,我也会……”
索菲亚的颤抖说话声令无数道黑影晃动起来。奥古斯丁则将目光垂下脚边。
“……那是一种救赎。”
第四人除去斗篷表示。他是福音传信省长官朱斯帝尼。
“在主的碰触下,刻上其圣名,尽管只有一瞬间,但也跟主合而为一了。如此的功绩留在胸膛上,最后返回天国。所以那应该说是一种救赎。”
(我就是为了这个才诞生,为了这个而被选中吗?)
索菲亚以双臂抱住自己,轻轻摇了摇头。
第五人拿掉身上的斗篷。一张衰老而充满苦涩的脸浮现,他是册封圣人省长官贝尼迪特。
“……陛下如此慈悲为怀的牺牲情操,将能拯救那聚集于此的两千名修女。神的圣名尽管只是被运算出来的文字,对人体而言负担还是太过沉重。假使陛下不独自承担的话,所有相关的人都会因此丧失性命。”
索菲亚不禁以手掩着自己的嘴。
她回想起被火钳烙上文字的那些修女们。每个都因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