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犯人并非从窗户逃走。可是,如果想经由走廊逃往玄关的话,又一定会碰到你们两位。这样一来——」
「——那个,警部,」丽子忍不住插嘴说。「两人赶到现场的时候,犯人会不会还在画室里呢?这里有足以让犯人躲藏的空间。像是柜子阴影处、艺术品背后,或是门后面都行。犯人暂时藏身在这些地方,避开两人。然后趁两人注意力放在被害人身上的空档,偷偷离开画室。我想这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嗯,就是这个!」风祭警部帅气地弹响指头,然后用那根手指指向自己的部下。「我刚好也想到了这种可能性。真有你的啊,宝生。」
「不、不会,您过奖了……」丽子谦虚似地摇了摇头。
老实说,就算被人称赞思考能力跟风祭警部是同一等级,丽子也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反倒应该说觉得丢脸,不,甚至叫人火大。
各种情感让丽子表情黯淡下来。这时,中里真纪激烈地摇了摇头。
「不,我认为刑警小姐所说的状况是不可能的。这间画室的门会因为弹簧的力量而自动关闭,如果想要逃出画室的话,犯人就必须把自动关上的门重新打开才能出得去。您不认为这种行为会引人注目吗?刑警小姐。」
「那是因为你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被害人身上,没有留意到入口处的动静,所以才会……」
「不。当我抱着大师的时候,相原小姐的确是背对着入口,可是相反地,我却是面对着入口的方向。如果有任何人开门离开的话,我应该会看到才对。对吧?相原小姐。」
「是的。开关门时会发出声响,而且一有动静就能感觉得出来。我认为,当时不太可能有谁能够偷偷离开这间画室。」
「是啊,绝对不可能。」中里真纪获得更多的自信,如此坚称。
被斩钉截铁地这么断言,丽子也无从反驳了。的确,犯人想要在两位第一发现者浑然不觉的情况下,偷偷逃出来,这种想法或许太天真了也说不定。不过「偷偷逃离说」被否定后,那又该如何解释呢?犯人已经没有任何逃离的路径了。
也就是说,这间画室就是所谓的密室吗?
一直以来,丽子都很抗拒密室这个词汇。当它浮现在丽子脑海里的瞬间,不知道该不该说是心有灵犀,风祭警部像是早有准备似地宣告。
「是密室。这起事件正是密室杀人事件!」
警部的发言,让现场的空气为之冻结。中里真纪「呃」地瞪大眼睛,相原美咲「呜」地掩住嘴角。在现场进行作业的鉴识课课员「呀」地摔倒、头部重击地板。紧接着降临的是一阵难堪的沉默。丽子刻意用手指靠着镜框,「嗯哼」地清了一下嗓子,然后以公务性的口吻订正上司的错误。
「警部,现场或许是密室没错,但这可不是杀人事件。毕竟被害人还没死啊——」
可是,风祭警部的轻率发言并没有说错。送进医院急救的松下庆山,结果未能再恢复意识,在事件发生几小时后的隔天清晨便过世了。换句话说,画室的事件正如警部的失言,变成了密室杀人事件。
3
事件发生之后过了一晚,二月二十一日。在车内假寐片刻后,宝生丽子与风祭警部就这样以缺乏准备的状态,面对隔天早上的搜查。不过所谓缺乏准备,纯粹只是在精神层面。因为在重新展开调查之前,原本就很注重外表的两人,都用镜子仔细整理仪容,成功维持住年轻刑警面对难解事件时,依然能够神采奕奕的好形象。
「好,外表OK。那么,接下来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会见遗族了。」
「是,警部。您是说妻子松下友江与独生子广明吧。」
友江和广明两人都在医院里守着松下庆山,直到天亮。因此,昨晚丽子等人并没有机会直接跟他们问话。
两人的侦调在松下家本馆的客厅内进行。原本以为,突然失去家中栋梁的友江与广明,会带着憔悴的表情出现在刑警们面前,没想到却不是这样,两人意外地都很有精神。不,或许他们都是强打起精神罢了,因为,至少外表上看起来,两人都不像是因为松下庆山过世而受到强烈打击的模样。话说回来,也有可能是在接受警方讯问前,先用镜子仔细整理过仪容了。
「让您久等了。不管是什么事,都请您尽管问,只要能够逮捕杀害外子的犯人,我会知无不言。」
说完低下头来致意的松下友江,今年五十五岁,长度及膝的裙子,配上米白色衬衫,打扮十分时髦。不过她之所以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应该还是拜那夸张的化妆所赐。黑色长发烫成了大波浪,给人一种妖艳的印象。与其说是母亲,更有几分酒店妈妈桑的气质。
「母亲说得没错。我也会尽全力帮忙逮捕犯人的,刑警先生。」
松下广明以充满活力的声音干劲十足地说。广明今年三十岁,身穿棕色工作裤,配上黑色毛衣,长相有点娃娃脸,说他还像个大学生也并无不可。虽然个资上写的职业是雕刻家,不过,大概是因为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就职经验,才姑且挂上这样的称呼吧。至少,丽子就从未亲眼见过雕刻家松下广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