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败者会失去重要的事物,这是这个「世界」的法则。最坏的状况会丢掉性命,运气好也会失去记忆一失去这些事物的「鞘之主」,宫本伊织至今已经见过许多次了。
自己何时会成为这些失败者的一份子,伊襁无从得知。不过,之所以会踏入这样的世界——即使契机是一名神秘少女。——毋庸置疑是基于伊织自己的意愿。
要说对此丝毫不后悔,那是骗人的。
不过,至少到目前为止,伊织并不打算走下舞台。
宫本伊织从小身体就不太好,却也不曾因为重病或受伤而前往医院求治。
然而即使如此,他也不会喜欢医院。
尤其是必须前来医院的时候,老实说他总是想要尽早离开——如果是基于今天这种原因,这种想法就更加强烈了。
「…………」
伊织朝着床边的西装男性看了一眼,就低头默默俯视躺在床上的青年。
「——他的名字叫做派屈克·赫恩。」
西装男性开口了。
「是爱尔兰人……宫本先生,我在电话里也问过一次了,请问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我第一次见到他。」
伊织将之前接到电话时的回答重复一次,然后摇了摇头。
伊织不禁心想,自己说谎的功力也变好了。战争妖精相关的事情,对于一般人来说只是荒唐无稽又超乎常理的妄言,既然这样,伊织也决定瞒骗下去。反正说出真相也没人相信。为了避免自己被当成神经病,这反而是不可或缺的谎言。不过像这样反覆说谎却完全不会受到良心苛责,绝对不是值得赞许的心态变化。
男性再度询问。
「心里没什么底吗?」
「不,没有。」
「这样啊……其实这名青年随身携带的物品里,有一封令尊写的信。不过虽说是信,也只剩下空信封就是了。我们就是看到信封上的署名才会连络你的。」
男性将褪色斑黄的信封递给伊织。
「……查尔斯·赫恩——」
伊织下意识念出信封所写的收件人。这也是伊织听过的名字,不过对于伊织来说,他早就预料到这时会出现这个名字了
因此伊织反而露出诧异的表情思考片刻,然后像是回想某些事情般睁大眼睛。
「啊啊——说不定……」
「心里有底吗?」
「与其说有底……我没有当面见过就是了。」
伊织说完之后,从口袋取出一个信封。
「接到电话之后,我稍微查了父亲的通讯录和私人物品,结果找到这个……我想,这应该是父亲和这位先生交流时写的信。」
「……名字确实一样。」
男性比对两个信封之后点了点头。
「家父在大学研究爱尔兰的文学与文化史,所以这位查尔斯先生,我觉得应该是因缘际会之下认识的爱尔兰学者,不过进一步的细节我也不清楚,因为即便想询问细节,父亲也一直处于下落不明的状况。」
「父亲下落不明」这样的说法,是伊织平常用来让班上同学闭嘴的王牌,虽然在这个时候没办法让这名穿西装的办事员再也不过问,却还是发挥了相当的功效。
「这样啊……」
男性有些愧疚地含糊其词。
伊织暗中观察男性的表情,然后叹着气反问:
「——没办法询问他本人吗?」
「关于这方面……他似乎失去了部分的记忆。」
「失忆症状?」
「要等专家诊疗之后,才能知道详细的情形。——不过在他清醒的时候,记忆已经出现某种程度的混乱了……」
依照男性的说法,派屈克被送来这里之后,就像是独自被抛弃在陌生土地的幼童般惊恐,不然就是拼命挣扎,如今是藉由镇静剂,让他每天有大部分的时间在熟睡。
「…………」
伊织开始进行推测。
派屈克应该是与伊格莲茵共度太久的时间了。如果伊织和派屈克交战时取得的片段情报是正确的,那么派屈克至少七年前就和伊格莲茵在一起了,依照状况,或许两人从更久以前,就把对方视为家人共同生活。
伊格莲茵消失之后,如果派屈克至今与她共处的记忆全被修正,就等于派屈克有一半的人生被改写,由此产生的扭曲与裂痕应该也很严重。
派屈克的精神变得不稳定。或许就是基于这样的理由。
在这个时候,应该保持肃静的医院走廊,忽然传来一阵逐渐接近的慌张脚步声。响起敷衍的敲门声之后,病房的拉门打开了。
「抱歉我来晚了。」
擦汗现身的宫本赖通,只看了伊织一眼,就朝着男性深深行礼致意。
「——我是宫本赖通。」
「他是我叔父。」
回国之后直接从成田机场来到这里的赖通,在这样的酷暑以衬衫加领带的打扮现身。如果是知道他平日作风的人,甚至会觉得这身正经打扮与他的个性格格不入。
不过,这应该是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