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自行算计之后做出的打扮。赖通在问候之后立刻递出名片,接过名片的男性睁大眼睛,展露惊讶的神色。
「原来您是大学教授——」
「目前留职停薪就是了。」
赖通如此补充之后,俯视躺在床上的爱尔兰青年,并且做了一个深呼吸。
「我已经从侄子这里听过大致的状况了……虽然我也没有当面见过,不过这名青年应该是我兄长的朋友——查尔斯·赫恩博士的孙子。」
「是这封信的收件人吧?」
「是的。我之前听兄长说过,赫恩博士有一位和伊织……啊、伊织就是这个孩子,博士有一名和我侄子年纪相近的孙子。兄长与博士虽然年纪有段差距,不过都致力于研究爱尔兰文学与凯尔特文明史。不只是经常以书信往来,他也好几次前往爱尔兰拜访博士。」
「那么,他果然是来拜访宫本先生的——?」
「就我所知也只有这个可能性了……喂,伊织,你事前有收到连络吗?」
「不,完全没有。」
伊织朝着男性摇了摇头。
「这样啊——」
「…………」
无视于失望的男性,伊织按着太阳穴叹了口气。
伊织直到三天前都在家里休养,原因不是别的。正是因为和眼前的派屈克·赫恩交战受了重伤。虽然多亏了「魔性之血」使得伤势已经痊愈,不过依然有点贫血症状,稍微做点事情就会慢刻觉得累。
大概是察觉到伊织的疲劳神色,赖通对他说道:
「——伊织,这里交给我处理,你找个地方休息吧。」
「明白了……」
「咦?怎么了……?」
「没事,这孩子大病初愈,前阵子热到有点中暑症状。」
「原来是这样啊,抱歉在这种时候还劳烦你跑一趟。」
「没关系,毕竟这位青年并不是和我们毫无关系——」
伊织聆听着叔父睁眼说瞎话的声音从后方传来,走出派屈克的病房前往一楼大厅。
果然没办法喜欢医院的空气。伊织感觉到过于清洁的冰凉空气令汗水挥发,就这样坐在大厅的沙发上。
轻轻叹口气之后,派屈克脸色苍白的模样在脑海复苏。
那名青年并没有死。他和伊织一样,在魔性之血的效果之下,伤势几乎全部痊愈了。
只不过,他内心的伤非常严重,而且没能治愈。
将派屈克逼到这种绝境的是伊织。对于伊织来说,这绝对不是可以轻易放下的现实。
「————」
要是没有打倒派屈克,死掉的将会是伊织与克莉丝。是派屈克单方面怀恨挑起战端,伊织只是想要保护自己的安全。更何况,在逼退派屈克他们的那个时候,伊织并没有意识。
然而即使如此。伊织的罪恶感依然没有消失。虽然无法断言从未在一瞬间对派屈克感到杀意,不过只限定在被「血」激发情绪的那段时间。
「——哟,久等了。」
伊织低头凝视拖鞋尖端好一阵子之后,将外套拎在肩上的赖通,挂着挖苦的笑容走了过来。直到刚才打得笔挺的领带,如今也已经完全放松,真要说的话,这种造型才是伊织认识的叔父。
「那位办事员呢?」
「天晓得。应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吧?他说我们可以先走了,所以赶快离开吧。」
「还会被传唤吗?」
「就算被传唤,也不会说出比今天更多的事了……你也是怎么被问都坚称不知情吧?」
「……嗯。」
自己与派屈克之间发生的事情,即使一五一十全部说出来,反正也不会有人相信。而且别说相信,肯定会被当成脑袋有点问题的小鬼。
所以伊织坚称完全没看过派屈克。这是刚才在计程车上,与赶路的赖通商量后的决议。
随着赖通走出医院的伊织,被毫不留情的强烈阳光晒得拉下表情。刚才在病房夸张叹气的举动,其实有一半是装出来的,不过像这样被阳光直射,就觉得有可能真的昏倒。
「——无论如何,还好对方没有登门拜访。因为宫本家目前的组成份子明显有问题。」
「并不是我的错。」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就算这样,事到如今也不能扔出家门吔?露是如此,那个克莉丝小妹也是如此。」
「我没有说要扔她们出去。」
伊织解开上衣的一颗钮扣,然后看向叔父。
「……虽说是从机场直接过来,但你还真是一身轻。」
「因为都托运了,反正大部分的行李都是换洗衣物……何况我还想绕路去一个地方。」
「想去别的地方?不是直接回家?」
「在家里落脚之后,我就不会想外出了。」
赖通点燃一根不能在医院里抽的烟,然后露出笑容。
「——话说回来,我这次去美国至今不到半年,你却过了一段紧凑的青春时光呢。」
「我说过,这并不是我自愿的。」
「你也挺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