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声音实在太小了,而且她似乎不是在对我说话,也不是为了确认我还有没有意识才出声呼唤。换言之,她只是在自言自语。
直到现在,我还是不知道少女当时到底说了什么,试着努力推敲一下,回忆少女当时嘴部的开合动作,我在想,少女或许是这么说的:
『没有受伤吗?』
重复一遍,这只是我的想像。从之后我所认识的少女性格与当时的状况考量,才会做出也许可能说不定是这样的推测。事实上,她所说的可能压根不是这种会留下印象的字句。也许她当时只是喃喃自语着『肚子好饿啊』之类的,想想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总而言之,如果是她,说出这种话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反而更让人觉得合理。
用不着多加着墨,我想读者们应该都已经猜到了……可是这时还仰倒在地的我并不知隋……那个拿铁棒插进我所骑的自行车轮辐里的犯人不是别人,就是这名少女。
明明是自己做出如此粗野的犯罪行为,却还担心弹飞出去的被害者有没有受伤的纯真少女。
如果她真的有说那种话,也未免太过恐怖了。刚才我也说过了,只要有一点想像力就该知道把铁棒插进自行车的轮辐里会引发怎样的下场,就算缺乏想像力也该知道这原本就是被禁止的危险行为,可是少女真的是什么都不懂才做出这种举动,事后也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有哪里出现了偏差。基本来说,她就是有哪里不太对劲。
只是这时候的我,因为没听清楚少女到底说了什么,当然也就没有为此感到惊惧战栗,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布满整片背部火辣辣的疼痛,还有对特地过来关心我有没有问题的少女的感谢走情,然后我就失去意识了。
对了,我要针对一事稍作修正。
这个时候,我的越野登山车已经被破坏得再不敷使用了,但刺穿车轮的并非铁棒。而是国小音乐课会使用到的直笛。一支高音直笛。
9
说是失去意识,其实只是短短一瞬间的事。回溯那段记忆,我感觉似乎在柏油路面上昏死了大半天左右,但这场意外毕竟发生在都市里,一个大学生——而且还是个体型还算壮硕的男人,实在不太可能成大字型昏迷被长时间放置在人行道上无人理会。我可不记得自己是在这么没有人情味的城市里求学的。事实上,在成为作家后因摩托车而起的那场交通事故一发生,我就立刻得到旁人的救助了。
我起身环视周围,发现少女已经不在了。不对,准确地来说,当时我的记忆太混乱了,醒过来时根本不记得那个在晕厥前直盯着我看的少女。换言之,我那时正处于半梦半醒的恍惚状态,那究竟是我在现实中看见的少女或只是脑海中的幻想,我真的搞不太清楚。不,不管是现实或梦境、不管她真实存在与否,其实我根本没想那么多。
比起那个少女,我只觉得无比丢脸,都活到这把年纪了,居然还会在人来人往的大道上摔了这么一大跤,这样的事实令我羞愧得无地自容。
当时发生的若是摩托车的意外事故,状况就又不同了,但都是个大人了居然还会『摔倒』,有过这种经验的人应该都可以明白吧,那真的是非常丢脸的一件事。事实上,普通大人是不太有机会用全身来感受地面触戚的。说是大人,也不过是十年前我正值青年的时期,总之自觉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如果你的人生有这种空闲就试试看吧,在安全的场所(千万不要跑到大马路上做这种尝试,如果不想被辗得四分五裂的话)、在柏油路面上,请试着躺下来(当然不用刻意扑倒啦,只要悠闲地慢慢躺下去就了。我个人推荐以仰躺的方式)。应该能找回许久不见的童心才对。我敢保证一定也会伴随着许多孩提时代令人讨厌的回忆。
光是摔倒这件事就已经让我觉得无比羞耻了。醒过来后,我只恨不得能早一刻离开现场,根本没多余的心嗯去理会晕倒前窥视着自己的那名少女是否真的存在。
当然,如果我能想起少女就是一个星期前我所目击到的那名少女,可能不管遇到什么状况都不会在乎丢不丢脸了,只可惜我实在没办法靠外表区分出人类。不以外表判断一个人的好坏,说起来还真是高雅圣洁啊,但在这种状态下完全不是那个意思。显露出的反而是我没办法认清每个人所具有的特质,说是程度低劣也不为过……但这又是另一回事了。
碓认全身上下都没有见血,似乎也没有骨折之后,我这才往自行车所在的方向走去。感觉明明像是被弹飞了几百公尺,但事实不过就短短几公尺的距离。
也许有人会质问我:「看到插在轮辐间的直笛——那支高音直笛后,你怎么还能气定神闲一点都不疑有他啊!」我也只能回答:「就是气定神闲啊。」但谁又能想像得到呢?想像那个瞄准自己所骑的自行车车轮,用力扔出直笛的小学生身影。
那样的构图未免太过滑稽,其中还包含了只会把人逗笑的疯狂啊。至少在虚构故事的世界里是不会做出那种描写的。因为是事实我才把这件事说出来,但又担心大家会不会不肯相信。
总而言之,基于现实层面的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