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所谓冤案就是这样发生的吧。还好加诸在我身上的嫌疑马上就被洗刷了。
除了U本身的证言外,好像也出现不少看见我被U拿小刃抵着带到绑架现场的目击者……我也想过那些目击者直到这一刻为止到底都在干什么啊,总之完全犯罪还是不可能发生啦。
关于绑架与监禁,最后U好像没有遭到追究……毕竟是小学四年级学生做出的行为,也就是所谓的『绑架游戏』,加上有好心的大学生陪她瞎胡闹,以此做为解释让这起事件就此告一段落。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好心的大学生』,我自认是不怎么好就是了,反正就是这么一回事。话说回来,虽然没被判刑,还是免不了被狠狠教训一顿……遭到不是亲人的陌生人训斥,U不晓得会有怎样的反应。但总有一天,U也会在不知不觉间不再遵守那本『制式记事本』中所写的一切教条吧。
我想这就够了。
U的绑架闹剧或者该说绑架游戏,毕竟是小孩子所为也就算了,但两个大人——而且还是夫妻彼此杀害的死亡事件居然也没有登上媒体版面……不管是报纸或新闻节目都看不到相关报导。因为当时某地区发生了大型自然灾害的关系,几乎所有媒体资源都投入到那里去了,但回想起来,事后来到我住处探访的警察还郑重地要求我不得泄漏只字片语出去,事情好像也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换言之,那个被害者……既是杀人犯也是被害者,U的父母可能是拥有一定社会地位的大人物吧。尽管不至于隐匿事实,但也不是能挂在口头上积极谈论的大人物……当时的年代跟现在也有相当大的不同。资讯公开化的道德标准不如现代这般岩苛。虽然无法断定究竟哪个时代比较优秀,但至少对我和U来说都还算是幸运的。毕竟在经历了这种骇人听闻的事件后,我们还能免于成为媒体的俎上肉被吃乾抹净。
可就算没有登上媒体版面,还是无法阻断攸攸众口,周遭的邻居当然也都知道了这件事……我倒是寡廉鲜耻地没有搬家,直到毕业前都继续居住在那间小套房里(对喜欢搬家的我来说,这样反而更痛苦,但在事件平息之前,想找到新的住处也不容易吧),U也没有再继续住在那个家里了。那个家里只剩下她孤苦伶仃一个人,会有这样的结果也是当然。
考虑到她所做的那些事,我原本以为她会被送进儿福机构之类的地方,不过正如我之前所述,对于绑架、妨碍他人人身自由这些罪责表面上都已不允追究,我听说她后来被住在国外的亲戚收养了。以她那种个性,在亲戚那边大概也不会多好过吧……可是无法成为她生命中重要之人的我,也只能从远方祈祷她过得幸福。
在那之后,当我骑着新买的自行车(同一型号的越野登山车)出门时,偶尔也会从U家门前经过(她家果然离我住的学生套房很近),那幢屋子不久后成了一片空地。十年后的现在我搬了家,应该说我不断搬了又搬,住在不同区域后我也不晓得那块土地究竟怎么样了……反正就是曾经发生过杀人辜件的土地。也许迟迟没有出现愿意买下那块土地的买家,到现在还空置在那里也说不一定呢。
之后过了一阵子,我成为作家。
直到现在也还是个作家。
因为这是人生,再加上工作的关系,日子当然过得有苦也有乐,偶尔我也有想放弃的时候,总之我仍持续着作家生涯。
靠着小说维生至今差不多已有十年光景了,直到现在我仍不觉得自己曾写过所谓的小说。
因为我所写的,即便到了现在都还只是那一夜对U说的——那些无聊故事的延伸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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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将已经完成的资料烧成CD,打包好邮寄给位在东京的出版社。使用电子邮件只需要几秒钟的时间便能送达,但我怎么样都不能接受用网路传送资料这一回事。反正就只差个一、两天,也不是什么十万火急的工作……顺带一提,要是真的很紧急,我就会直接搭飞机飞到羽田机场了。
结束一段工作后的爽快感是什么都无可取代的……可虚脱的无力感也确实伴随而来,交稿后的两、三天会让人什么都不想做。当然要是在被工作追着跑的时候,这种话我也说不出口,最近这几年来,很可惜地我都没有好好品尝一段工作结束后的爽快感,与差不多份量的虚脱感……我相信总有一天一定能好好休息,所以每天就是忙着工作……不管怎么样,在觉得工作比休息更开心的这个当下,我也不好抱怨什么。
说起这次执笔写下的故事,能当作最后的原稿交付给至今为止在明里暗里都帮了我不少忙、即将要结婚离职的责任编辑,确实让我有某种程度上的满足感,不过或许都只是我在自我满足啦。
我甚至不确定她想不想收下这檬的稿件。
交出去的稿子也不晓得最后会不会印刷成册上架问世……努力耕耘后得不到回报的情形在这个世界上并不罕见,要说的话,我也觉得这种东西不出版似乎比较好。做为一名小说家,这十年来我始终坚持平实地写出想写的东西,反正我跟幸福快乐的结局从来都无缘无分……如果称得上不正常人类表率的U此时此刻已经得到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