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说道:「小鬼,你是个巡礼者是吧?你们连公民都称不上,自然是不会懂的。」
「不懂什么?」
「啐,少用大人的口吻跟我说话,臭小鬼。」
年轻男子咒骂一声,冷不防一脚踢来。
「唔。」
我往后翻倒在地,在双手受缚的情况下撞向地面,差点一头栽进烈火熊熊的火炉内。
可恶。我紧咬双唇,脸颊从布满尘埃的地板擦过。明知有「危险」,我却仍紧追在父亲身后……
「你听好了。」年轻卫兵蹲在我面前说道。「小鬼,到上个月为止,我一直是个普通公民,身分是佃农。我每天辛苦工作,却不断被上头压榨土地使用费和税金。结果有一天,这名贵族家突然招募卫兵。像这种贵族家的私人士兵,训练远比征服军来得轻松,而且又不用远行,最重要的是,身分会从每年纳贡的公民,摇身一变成为侍奉贵族家、领贵族薪水的领民。搞不好还能讨老婆。我可是用尽各种手段才挤进去的。」
「……」
我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地回望这名年轻卫兵的脸。他的双眼细长,让人联想到狐狸。同一时间,靠墙立在我头顶火炉旁的一根铁制火钩,就此映入我眼中。
「如果一切顺利,只要这个贵族家屹立不倒,我就有舒服的日子可过。」
「要是战死沙场怎么办?」我如此应道。不知何时我的口腔壁已破裂,一开口说话便尝到一股血腥味。「既然是贵族家的士兵,一旦有纷争,便得投入战场吧?」
「哼。苗头不对,我一定会马上开溜。」
「军队里没有所谓的『规范』吗?」我始终将目光停在对方身上,不让他看出我已发现那根火钩,并以父亲教我的知识回应。「骑士不是有条『规范』提到『战时背对敌人逃跑,此等耻辱与死无异』吗?」
「少用这种臭屁的口吻跟我说话,臭小鬼。」
年轻卫兵再度一脚踢来。
「噢。」
这脚狠狠踢中我的腹部。我维持倒卧的姿势打滚,痛得几乎就此昏厥。这名卫兵根本就是穿着制服的街头暴民。
「我想起来了。就是这身白色衣服……」
卫兵低头望着咬紧牙关、捧腹忍痛的我,恍然大悟地低语道。
「刚才偷袭我的那名盗贼,就和你一样穿着一身白衣。原来是巡礼服啊。」
「你、你说什么?」
巡礼服?!
我不禁回望他一眼,这时,那名卫兵已抽出长剑,指着我的鼻尖。
「喂,小鬼。」
「唔。」
「经这么一提我才想起,当初在训练时,上级会教导我们『看到巡礼者,就得把他们当作是间谍』。带着孩子在身边的巡礼者是吧,想得可真远。你是那名盗贼的同伙,是不是?」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少跟我装蒜,小鬼。你一定是那名白衣人的同党。快从实招来,你们潜入城里的目的何在?还有几名同伙?」
「我、我不知道——唔!」
腹部又挨了一脚。我躺在地上弓着身子,不住呻吟,卫兵挺剑指着我的脸。
「还不招。快说,小鬼。我被你同伙使出的卑鄙手段偷袭而昏迷,害得上头对我的评价扣分。我还在试用期耶。现在只能逼你吐出实情,让我戴罪立功了。」
「卑鄙?我爸爸一点都不卑鄙!」
当我就此脱口而出时,自己在心中暗叫「不妙」。
「果然是你的同伙。」
我强忍腹部的疼痛,不让泪水滑落,那名年轻卫兵双眼上吊,露出冷笑,手中长剑向前挺出,几乎碰触到我的脸颊。
「来,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吧。你们目的何在?潜入城里想偷什么东西?迪奥迪特家担任检察官一职,掌管阿曼迪地区,城里不仅有数不清的宝物,更保管了许多重要事件的证物。你们究竟是来盗取何物?」
「唔……」
这把彷佛由菜刀加长改造而成的沉重长剑,在我脸旁微微晃动。由于长剑颇重,所以臂力普通的人就算挺剑定住不动,剑尖还是会微微颤抖。
「这是上头刚配给我的新剑,还没试过它的锋利度如何。你要是再不招的话,我就砍下你一只手臂试剑。」
「……」
我因腹痛而皱紧眉头,肩膀剧烈起伏。就算问我到这里想盗取什么,我也不可能知道啊。那把铁制的火钩就矗立在我的视线上方。但我双手受缚,能行动吗?我一面调匀呼吸,一面在脑中反复思索昔日向父亲修习的剑术动作。但是……可恶,也许是饥饿的缘故,始终一片空白想不起来。
「喂,小鬼,说话啊。我是说真的哦。我用了各种方法,好不容易才排除对手,取得领民的身分。因为你们眼看就要被革职,我怎么能让这种事发生!」
「我爸爸他……」我以回嘴取代回答。「他才不是卑鄙小人呢。他只是不愿对付弱者罢了。」
「臭小鬼!」
呼的一声,刀锋划破空气,高高举起,我明白下一瞬间,他将一刀砍下。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