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
又要开火了吗?!
这时——
我的身体早一步做出反应。
我双脚往地上一蹬,跃向空无一人的右席——副航陆士的座位——看准那两根并排的控制杆,使劲地把右方拉杆往前推。
同一时间,飞空艇船首底下的炮台正好开火,发出阵阵黄光。
轰!
惊人的冲击波从车身右边擦过,巡航车的车身往左倾,在空中横向滑行。
巡行车在千钧一发之际躲过那一记直击。
我看样学样地启动车子。
「呼、呼。」
我不住喘息。
得快点逃才行。
可是我该怎么做?!
要逃去哪里?
砰!
砰砰!
紧贴在上方的飞空艇,电磁炮不断地往下开火。不过从车窗看不见飞空艇,在我现学现卖的操纵下,虽然躲过了直击,飞空艇也飞出了我的视线。
看不见敌人的踪影。
它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引看不见敌人,就无法确定该往哪儿逃。我卯足全力,双手交互操作那两根拉杆,左拉杆往前,右拉杆往下。这辆梯形的车子随着一阵粗暴的离心力猛然向右旋转。在强风狂扫的视野中,终于看见那艘笼罩在巡航车上方、车身布满条纹的飞空艇。我看见了!它后面一片青黑色的地平线正逐渐转亮。就快天亮了吗?
朝我开火的,是船首底下的炮塔?!
我脑中浮现前天夜里的那艘黑色飞空艇,瞬间做了比较。如果和那艘飞空艇一样的话……
如果一样的话,在它底下就无法射击了。
我突然灵光一闪,体内的运动神经马上采取了行动。
要灵活应变。
推进力呢?
能产生浮力的拉杆在哪里?!
我的「运动神经」向我提出这些要求。前天夜里我就是听从它的指示,才让守护骑士回归在空中应有的姿势。
中央面板的两根拉杆映入眼帘。虽然计数器的玻璃已经被吹走,但显示诺瓦路斯提拉正常连线的蓝灯仍然亮着。
——!这就对了。
我将操纵杆扳回中间,让车身停止旋转。接着将左右两根拉杆推向前方。
离地数码高、飘浮在空中的车身朝飞空艇前进。眼前的飞空艇立即做出反应,迅速后退与飞空艇保持距离,同时又稍微降低高度。
果然没错。它无法朝正下方射击。
动手!
我体内的声音喝道。
从底下攻击炮塔。
杀出一条活路。
可是,我要怎样让巡航车升到空中呢?!
黎明时分——
我对自己体内的声音感到不知所措。
在记录这一切的此刻回想起来,当时年仅十二岁的我,总是被自己的直觉、感官、从祖先那里继承而来的「骑士规范」驱使着。
我完全无法善用体内所继承的「素质」。这也无可厚非,因为没人教过我。在我学会以前,父亲已不在人世。他还来不及告诉我「我是谁、继承何种血脉」,就这样忽然消失了。
为了知道自己是个怎样的人,我被迫一个人孤零零地奋战。
在这走错一步便死无葬身之地的环境中。
我、我该怎么做?!
旁徨时,眼睛会「指引你」。
中央有两根推力拉杆(看起来像是)。我左手一把握住,使劲地往前推。
是这样吗?
隆——
操作正确。前进速度随着一股将背部压向座椅的重力激增,而巡航车的高度也像跃向山头般,从原本的紧贴地面猛然攀升。内建的两座MC机关发挥最大的马力,将车身整个往上抬。
「好,跳吧。」
巡航车跃向空中。我抬眼望去,飞空艇那平坦的流线形车身在我的视野中放大,转眼间我已来到船首下方。我不会使用巡航车的武器,也不懂得操作方法,但这对我来说,是脱困的唯一方法。我将马力开到最大,以最大加速度让车子斜向跳跃,撞向飞空艇的船首。车身划破空气,发出猛烈的呼啸。飞空艇急忙加快后退速度,似乎对我藏身在船首下方的动作感到吃惊,但为时已晚。
「现在发现已经来不及了——我撞!」
我使劲地将操纵杆和推力拉杆往前推到底,迎面袭来的风压让我皱起眉头大叫。
咚!
撞到了。
我使出最大加速度,让巡航车斜斜地由下往上疾冲,正面撞向飞空艇的船首。
灰色的梯形巡航车就像朝扁平流线形的飞空艇下巴使出一记飞踢般,踢得它往后仰,当时如果有人目睹这一幕,肯定会看得目瞪口呆。
咚铿!
「哇!」
坐在座位上的我差点被震飞,我急忙握住手中的拉杆,撑住身子。我下意识地拉回拉杆,车子就此扭身,就像是一只从水底跃起的田螺踢中大騐鱼的下巴后,又回到原位一般。
想以水平位置射击而贴近地表的飞空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