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举。
「我要道谢……」我想告诉医师,我要当面向小姐道谢。
「别说话。」医师紧盯着针筒,对我说道。「接下来我要进行局部麻醉。你手臂会暂时麻痹,无法说话,但这是为了缝合伤口。」
中年医师就像在说给一个没知识的人听一般,对我说了一句「这是为了疗伤」,就叫来一名护卫按住我,朝我手臂扎了一针。
「唔……」
「喂,别动。不要随便乱动哦。」
正当我觉得疼痛时,上臂旋即感到麻痹,果真如医师所言,不只手不能动,连嘴巴都不能张了。
之前我和艾尔康家战斗时,也曾在野战医院见识过打针这种治疗技术,所以并不吃惊。之前努沙,库洛「输血」时,我就会亲眼目睹针刺进他手臂。但亲自挨针,这倒是第一次。
我上半身麻痹,无法动弹。在伤口缝合结束前,麻痹会持续一阵子。
我手不能动,口不能言,医师迅速替我做完治疗、打了一针像是营养剂的补给品后,就收拾皮包回到车内。接着护卫给了我一套干的衣服,并对我说:「这是我家小姐的好意。你收下吧。」
「唔……」
让我见小姐一面。我想这么说,但有口难言。
「在麻醉消退前,你就在那里躺着吧。」
他们将我留在大路旁的屋檐下,费尼兹家电动车在前后骑兵的护卫下,匆匆忙忙地离去。总管说过,渡轮在等着他们。他们想必是要赶往码头。
别、别走……
我只能眼巴巴地望着车队离去。
我在屋檐下待了一会儿,上半身的感觉慢慢恢复。
我将麻痹未退的手臂套进刚得到的这件衣服袖口(好像是骑兵护卫的衣服),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我跟在车队后面,朝码头走去。
麻醉消退后,我的身体状况急速恢复。
意识比之前清楚许多,左臂的伤口已彻底缝合,只觉得隐隐作痛。
体内微微发热,我明白自己体力正在恢复。想必是那营养剂的缘故。那里头到底是什么成分?医师一面打针还一面发牢骚:「这可是昂贵的北方人参啊。像你这种身分的人根本就不配用。」
已不再步履蹒跚的我,从大路的转角处窥望码头的动静。
在数艘定期渡轮后面,有一艘插着三角旗、体型小巧的中型客货船。一旁停着一辆黑色电动车。
是弗尼兹家的船。
看来还没出发,可是——
可恶……我不禁暗自咒骂。
我不知道黑甲军团拥有多大的权力。但我想他们就算再怎么耀武扬威,应该也不敢对公爵家包下的渡轮乘客逐一检查吧?
我望向码头,发现他们确实没拿着通缉画像对走上船板的人逐一核对,但黑甲武士们持枪在那艘插着旗帜的中型客货船前站成一排,不断以暗视镜巡视四周。
真的是滴水不漏啊。
那名总管站在登船口旁,向一名像是队长的黑甲武士说了些话。也许是向他抗议,抱怨这样子派兵把守,有失礼数。
这样我就没办法靠近那艘船了。
但其他定期渡轮我也一样上不了。各个登船口都有两名黑甲武士把守,逐一核对乘客的面貌。
难道我就没办法渡海前往属岛?不管怎样,就算游泳我也要去……
游泳……
对了,游泳也是个办法。
我灵光一闪。如果搭船行不通,就只能游泳了。
不过现在还是初春时节。虽然水平线上看得见岛影,但要横越这座海峡恐怕没那么容易。况且我也不熟悉海流的状况。
但要是能搭船前往属岛附近的话……
没错——只要能到那座海峡就行了。
我在脑中想像整座岛的配置。从这座北港离港的船只,一定会先经过主岛与属岛之间的海峡。就算不是开往属岛,也只要在离对岸最近的地方跃人海中就行了。
「——!」
正当我如此思忖时,右手边一座与开往属岛的船埠紧邻的码头,吸引了我的目光。
某个东西映入我眼中。
那艘船是?
一旁的码头,有两艘船尾载着起重机的灰色船只。那不是客货船。两艘灰色的中型船靠在码头边,上面载满了货物。一旁架着登船用的船板,有一群男子排成一列。
那是某种作业船吗?
去看看吧。
我体内某个声音说道。
去看看,也许能找出一条活路。
我转身背对开往属岛的船埠,快步跑向与它相邻的小码头。
「来喔,有深夜特别津贴哦!」
当啷、当啷——码头上,一名满脸胡子的大汉背对着暗灰色的船体,频频摇响手中的铃铛。
「还剩三个名额哦——只剩三个!要做的工作,是修补旧市街海边城寨的外墙。因为是深夜的海上作业,所以工资很高。来,快上船喔。」
从事海上作业的作业船?
难道是在招募作业员?
修补城寨外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