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之名,也很奇怪。」
「冒用名字的凶手在『推理』中并不少见,像是『九尾猫』、『魔术师』、『蜘蛛人』、『影子人』都是。只不过这次名字正巧是『侦探』罢了,可能有些复杂的原因,但正因为如此,多少具有模糊事件轮廓的效果。」
是「侦探」?还是「凶手」?
我一直苦思不解,不知不觉开始追逐「侦探」的影子。
但是现在已经很清楚了。
「侦探」是凶手。
「从这镇上发生的种种事件看来,不难想像凶手持有『断头』,并且把它用在恶行上。」榎野静静地说着,像个困倦的孩子般揉揉眼睛。「红印、鬼魂出没、湖上的尸体都有密切的关系,没有一件事与此无关。」
「红印有什么意义?」我无意识地俯视着卫星照片板说。「只有这一点,我觉得跟事件扯不上关系。难道不是吗?被漆上红印的人家,并没有人被杀,和发现无头尸等与杀人事件的关联……而且嫌犯只是留下红印,既没偷窃,也没有破坏……有没有可能这件事不是『侦探』干的,而是某人模仿『侦探』的打扮去做的呢?」
「不,红印跟一连串的事件有着深厚的关联,可以说是最象征性的行为。」
「不过……只是加上印记的行为,到底有什么意义?」
「你的眼睛应该已经看见了。」
「我的眼?」
「是的,嫌犯在各地漆红印的行为,有着重大的意义,他的目的,你已经看见了才是。」
我至今到底看过什么呢?
「红印没有规律性。留下的时间、星期、天候、场所……没有一样找得出规律性。他只是找没人在家的屋子进行。什么也没偷,什么也不伤害。那么,该从什么地方下手来解谜呢?你认为要从哪里着眼才对?」
「红印的形状……之类。」
「还不坏。克里斯,你见到红印,想到了什么?」
「我想到十字架……而且从他在四面墙画成几何形状、在镇上各处留下印记来看,我怀疑他是否有宗教上的背景。」
「没有错。」
「真的吗?」
「但也不算对。」
榎野拿起丢在桌上的粉笔,猛地一掀拉掉眼前的桌巾。
「你在干什么?你这么做会把大厨先生惹恼的。」
「惹恼?」榎野骨碌碌地转了转眼珠,歪了一下头。但立刻忘了这回事,在光滑的桌板上,开始用粉笔画东西。「你说是十字架对吧。你还记得红印的正确形状是什么样吗?」
「嗯嗯……左右横杠往下垂,上下特别粗。」
「对。那就没错了。」
榎野在桌板上画了十字架。
跟我在镇上看到的红印确实相同。
「这是模拟天主教的异端之一,卡多格派的十字架所画的。」
「卡多格派……我没有听说过。」
「因为那是个没有公开活动的异端教派。」榎野说着,对手上的粉笔灰有些介意。「卡多格派兴起于十六世纪的法国,创始者是神秘学家乌利希·德·麦恩斯,曾写过一本预言书叫作(奇迹之树》。他精通医学、科学、占星学和预言,由于拥有特殊能力,因而被教会视为异端。据同属卡多格派的赫南德兹·艾玛尔菲的着作《异端的年代记》中说,乌利希是个胜过撒旦的大魔王,也是人类的新弥赛亚。其实,乌利希具有相当神秘的预知能力,大家都将他视为打倒腐败贵族社会、教会的破坏者,或是新世界的创造主。附带一句,他记述的预言书《奇迹之树》在焚书之前就已逸失。书里面很详细地描迤我们世界发生的大灭绝。他为了将自己的末日预言传承下去,因而组成卡多格派,至今仍延续着。」
「末日预言?」
「卡多格派因为信仰这种思想,所以也算是末日思想团体。教会把他们当作最危险的团体,不过如果从当时天主教的严格来说,这也不奇怪。」
末日思想这种论调,我已经听得不想再听了。不过在从前,世界远比现在和平,所以或许它能成为一种信仰。即使是现在这个时代,还是有在信仰中迷惘的人,受到怪异末日思想的感染。毕竟谁都害怕灭绝、末日,若将它用信仰来顶替,我认为并不太正确。
「说到十六世纪,欧洲正处于黑死病侵袭和捉拿女巫的黑暗时代。关于捉拿女巫,卡多格派的始祖乌利希似乎也站在反体制的立场,不过当时只有教会才是正义的一方,所以他们只能是异端。」
榎野口中突然说出黑死病这个字眼,我不禁惊呼一声。
「怎么了?」
「以前,我跟老师……哦不,朋友讨论红印之谜时,曾说到黑死病,所以你说的话让我联想到那件事。我听说,为了防范黑死病,所以在隔离病人时,会在门上画一个记号。当时还开玩笑说,这个镇会不会也发生传染病呢……」
「没有传染病,这点我可以断言,我们已经调查过这里是否有可疑的急病患者。」
「所以卡多格派与黑死病和门上红印的关系呢?」
「全都以末日思想这条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