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知道:“你还有三十分钟准备见我。”
陈棠苑笑眯眯地比了个ok的手势,要他放心:“我和靖莘早就出来等着你了。”
方靖莘召来服务生埋单。
服务生对过桌号,礼貌告知:“两位小姐的单已经有人买过了。”随后,又将手里的信封留在桌上:“这是对方请求转交的。”
服务生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擦过陈棠苑的正脸,带着一丝微妙离去。
方靖莘抄起轻飘飘的信封掂了掂,又扔回桌上,切了一声:“无聊。”
“走吧。”陈棠苑拿起包,看也没看信封一眼。
出了门,服务生却又拿着信封追出来:“你们落了东西。”
方靖莘回绝道:“这个我们不要了,麻烦当垃圾扔掉吧。”
服务生的手悬在空中,似乎有些进退两难。陈棠苑接过来,道了谢,对方松了口气,这才往回走。
“大概是特意交代过了,还是不要为难人家。”陈棠苑顺手抖了抖信封里的东西,“我们自己扔就……”
卡片的一角从信封里探出来,陈棠苑的话顿了一下,没能继续说下去。
方靖莘见她不动,问:“是名片?还是电话号码?”
陈棠苑愣愣地盯住躺在手里的卡牌。
那是一张特意定制的皇后扑克牌。
纯白的卡面镶着一圈玫瑰金圆边,乍看并不出奇,却是与她在VOGUE封面上的造型背景一模一样。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不同的是上下斜对角的方块图案被换成了红心,正中央也不是她的杂志硬照,而是一个手写的铜板体英文单词——Final。
翻过卡牌背面,磨砂质感的红白玫瑰暗纹是从她的设计作品上复制下来的图案,半开半合的花叶,冶艳与皎洁交衬。
陈棠苑摇头,将牌面亮到方靖莘面前,不可思议道:“这个人,竟然又出现了。”
说完,她下意识回过头。
安静的餐厅外走廊只有她们两人正在等电梯。
视线尽头框着一幅落地长油画,色块抽象的不规则几何,瓦数很低的圆形筒灯在大理石地面上投下束束充满情调的光影。
“哪个人?”
方靖莘端详片刻,总算想起来,同样吃惊地抬高音量,“是那个总在暗地里送你红心皇后,却从来没有现身过的神秘人?”
陈棠苑的思绪随即被拉扯回四年之前。
大约是在她上过VOGUE杂志后不久,忽然从某天起,她开始断断续续地收到这样特别设计过的红心Q扑克牌。
有时候是由陌生人转交,有时候会出现在她能注意到的小角落,相同的卡面,只有正中央的英文单词每一次都不一样。
朋友们都啧啧称奇,说想不到现在追女孩的方式都如此别出心裁。
起初她也觉得有意思,觉得至少这是一个懂她、愿意了解她内心世界的人。甚至会在收到卡片的一刻,下意识在周围搜寻可能契合的对象。
但对方既然如此大费周章去保持神秘,自然不会轻易被她找到。
她知道她也不需要找,只要等。
然而随后的三年,这个人却又像突然消失了那样,再没有出现过。
久到她都把这件事当作一场戛然而止的行为艺术,抛到脑后,如今却又在最意想不到的地方继续上演。
方靖莘也曾听陈棠苑提起过这些扑克牌,却是第一次见到实物,举起来对着灯光照起来。
“这两颗红心居然是用鸽血红宝石镶上去的,真是够特别。”
她又紧接着开始研究那个手写英文:“所以Final是什么意思。”
陈棠苑脱口而出:“Inmybarrenlandyouarethefinalrose.”(在我荒瘠的土地上,你是最后的玫瑰)
方靖莘没反应过来:“什么?”
“是智利诗人聂鲁达的一句诗。”陈棠苑答道,“他照着这首诗的单词顺序送来的。”
她在脑海里慢慢拼凑:“如果我没猜错,这也许就是倒数第二张。”
“Inmybarrenlandyouarethefinalrose.”方靖莘跟着她重复了一遍,也推断出来,“所以,他下回要写的是‘Rose’?”
陈棠苑的英文名Rosine取自拉丁语,意为“小玫瑰”。
“所以,他是不是会拿着最后一张皇后牌一并出现在你面前?”方靖莘惊呼,“老天,这也太浪漫了。”
陈棠苑手指摩挲着牌面,仍在疑惑:“时隔四年,怎么会出现在港城。”
方靖莘双手合十许愿:“但愿不要是个见光死。”
“怎么觉得有点像变态。”陈棠苑忐忑地再次环顾安静的四周,催促道,“走吧,还要去见黎盖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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