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崔鑫和马将军二人正带着人往后营方向赶,迎面和张文等人遇上。
张文气势汹汹的喊道:“你二人今夜当值,可有发现贼人?”
崔鑫上前拱手道:“秉张将军,卑职等刚刚和贼人遭遇,已经交战一场斩杀了七个泰州探子,不过对方悍不畏死拼死掩护,因此没能将四爷留下!”
张文大惊,“什么?真是张士德逃跑了?”更新最快的网
崔鑫点点头道:“应该是四爷没错,而且我听到泰州城的探子嘴里高喊着张四爷快跑,刘冲将军在前面接应你,想来不会有错!”
张文心中大喜,好哇!这下张士德投靠泰州勾结刘冲完全坐实了,这下子他想找自己报仇怕也是没机会了。
张士诚无论心中如何不愿意,也绝不会允许手下兄弟接二连三的背叛他,张士德完了。
张文连忙收起面上的喜色,冲着崔鑫冷哼道:“为何不前去追击?带着人往回跑干什么?”
崔鑫忙拱手道:“将军息怒,后营失火,看样子是放辎重粮饷处,那里紧要不容有失。虽说这些辎重已经交接给二爷,可是现在你和二爷可还没有完成交割。因此,不光是二爷要为这些物资负责,真要是烧个精光恐怕将军在将爷那里也得吃挂落呀!”
张文一听也是一震,没错,他可还没有和张士信交接呢!
因为他背地里做的许多手脚,还要时间来抹平账面,因此便想着拖一两日,这样算来后营被烧责任可要归咎于自己呀!
刚才只顾着追击张士德把这茬给忘了,又听崔鑫说道:“况且也不瞒张将军,斩杀泰州城探子这点功劳卑职还是敢领的,可真要是...要是把四爷的人头给取下来了,只怕...只怕我也没有这个胆去领功劳啊!况且,刘冲还不一定在前面接应,前面关卡重重,四爷能不能出去还是两说呢?”
张文闻言一怔,不错呀!
张士诚虽然嘴上说要砍了张士德,可那也得死在张士诚的手里呀!其他人代劳那算什么事儿啊?
上次张士义那是死于混战之中,自己也没亲自出手,可若是今天他张文亲自出手格杀张士德,那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而且崔鑫说的没错,张士德现在毕竟还在营中,千万不能追击他,须得放他逃走,让他大大方方的投奔泰州城,这样才能把他罪名给坐实,钉得死死的!
张文面色不变冲着崔鑫说道:“多亏崔偏将提醒,本将差点因小失大,不错!后营失火,泰州城探子杀声四起,必然是对方调虎离山之计,只怕目标还是威胁将爷安全,随我返回后营保护将爷!”
跟在后面的崔鑫也不由面色一僵,这个张文喊起口号来真是不要脸,又大又专,怪不得这小子能混的这么红,自己却只是个偏将,水平差距太明显呀!
此时整片军营之中到处都是呼喊之声,乱作一团。
各处都在忙着救火,不时的有所谓泰州城探子到处袭击。
一时间,喊杀声,救火声,整个营帐看起来一片狼藉。
张士诚正闭目躺在大帐之中。
他极为谨慎,即使睡觉之时仍然身披甲胄,配剑放在身边。
外面的呼喊混乱之声传入帐内,张士诚陡然睁开眼睛一骨碌站起身来,拿起头盔戴在脑袋上,拔出佩剑,大喊道:“来人,出什么事儿了?”
一个亲卫进来道:“将爷,营中走水,而且好像还有泰州城探子进来!”
“泰州城探子?”张士诚一愣,不禁喝道:“为何不早来报,张文呢?”
“张文将军已经带人前去追击探子了!”
张士诚接着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士信呢?他人何在?”
“我刚刚看到二爷从大帐出去,好像是往后营方向去救火了!”
“后营失火!”张士诚大惊。
他第一反应并不是后营中放的那些辎重粮饷可能要糟糕,而是后营可是关押的张是德,怕什么来什么,看来老四比老三还不省心,竟然闹出这般大的动静。
尽管此时他还不知道张士德的情况,但他的第一感觉便是这是张士德和探子勾结起来的阴谋。
这些人这样做,目的肯定是想引起骚乱,方便救援张士德。
因此,他很快有了决断,不必理会探子作乱,将后营团团围住一定不能放跑了张士德。
打定主意之后便带着亲卫队匆匆的向后营赶去。
这就是一个主将在关键时候能力的体现,底下的兵士乱作一团,只能看到自己眼前燃烧的大火,或者是自己面前嚣张的敌人。
而张士诚站在全局的角度,却能够一瞬间抓住核心。
也可以说这是他养成的一种本能,而这种本能,就会转化为他的领导力。
等到张士诚赶到后营之后,正看到张士信披着长衫还没有系好扣子,就在那里奋力嘶吼,指挥军士救火。
“快快快,没有水用沙土!”
后营所在的地方后面有一条小河,这里也是平日张士诚军取水饮用之所,只不过此时乱糟糟一片,虽然有水,水桶却不够用,打不来多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