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张癞子、张伯涛或者说张小乙早已经放弃了逃窜的心思反而只有一个连续闪过的念头——这程大郎居然快凝丹了!可既然都这等修为了为何不堂皇单挑宰了自己反而率亲兵以多欺少呢?
他不要脸的吗?!
长槊翻过坐在马上的张小乙被从胸腹间直接斩断一时衣甲骨肉齐平继而血冒如泉翻落马下的上本身居然尚在思考。
只能说断江真气不愧是白帝爷的正统传袭。
闲话少见程大郎一击得手根本不理会河对岸的几乎丧胆的众多贼军甲士直接收敛真气掉头就走而也早有心腹亲兵上前牵了那龙驹跟上。
随即八百骑兵欢呼雀跃直接顺着平坦的地形往南而去却是赶在傍晚之前便进入了豆子岗范畴内汇集了岗内的大部队。
然后又在一个小石岗上见到了张三李四二位以及牛达、郭敬恪、程名起、房彦释、周行范诸将。
“程大郎得胜归来可喜可贺!”
牛达率先拱手他们出身类似兼为同乡自然要表示亲近。
“是这些人不禁打!我还以为是什么英雄豪杰结果不过如此!”
程知理大声来喊直接就在岗下脱了衣甲一时汗水如洗不说更是露出大半身白花花的腱子肉出来俨然一副豪杰姿态。
“你们不晓得这些贼人什么都不懂!昨日第一次突击那些后卫部队烧了他们安营辎重的时候居然让我在车上寻到百余架弩机……我当时便想要是他们用车子背河列阵架上弩我能如何?!结果只是连弩都不知道取更不要说列车阵了!第二次去打好多长枪都是大魏军中逸散的也都架起来了我还以为遇到懂行的了结果只是绕到另一边他们就自家乱了!到了今日这些兵马更是只会自相践踏连枪阵和弩阵都没立起来几个……”
张行和李定在岗上听得清楚却只在呜咽的秋风中相顾无言。
半晌还是李定用肘子顶了一下身侧之人低声来问:“你不下去抚慰称赞一二?做你的东都呼保义?”
“昨日又不是没做。”张行撇了下嘴。“再说了这种人精一而再再而三使那种手段未免可笑……赏罚分明言必信即可。”
“可人家都这样了你也该配合一二做给旁边几个人看也是该的。”李定催促不及。
张行略一思索便也点头却又在即将转身前低声来问:“仗打成这样是不是要改策略了?”
李定只是点头。
“待会无论什么军略最后下主意的之前都要先恭敬请示我。”低声说完这位张三郎方才负手走了下去。
李四郎怔了一怔醒悟过来却又一时叹气摇头不止。
“程大郎打的漂亮。”张行自石头岗上负手下来虽是居高临下却也含笑晏晏。
程大郎身上的汗都要被吹干了就是等着这一幕随即起身便要光着膀子下拜反过来商业互吹个一二三四出来。
这一幕昨日已经演过一会了今日也不嫌烦的。
孰料张行走的极慢反而就势来问:“程大郎你可知道你来之前我们在说什么吗?”
程大郎微微一怔晓得对方换了戏码赶紧肃然起来:“知理不知……”
“我们在说张金秤这个人。”张行看了眼郭敬恪认真来言。“小郭首领与张金秤算是故交此番功勋也不用多言全靠他引张金秤入彀并废了对方骑兵……”
“小郭首领是首功。”程大郎毫不含糊立即大喇喇挥手。
而郭敬恪也赶紧还礼……他自然晓得且不说人家张三郎是龙头上面那位李四郎是军主只说这位程大郎也是清晰无误的大头领之一素来与徐大郎他们齐平的此番作战更是威风凛凛从地位到名头再到实力都明显要高出自己一档的……哪里敢拿大?
至于首功……说句不好听的你八百骑兵突袭了五六次一家抵得上别家加一起还翻番谁还敢跟你争功啊?
况且郭敬恪自家也有心事的——他之前一度三心二意偏偏经过这一日半的作战张金秤的面皮早已经被撕下来以至于他也跟着心虚的不得了了。
“按照郭头领言语。”张行终于走了下来却又颇显感慨。“那张金秤往年也是个正经的豪杰怎么看怎么都是个人物一朝得势更是威名传于河北、东境估计东都、江都也都挂着名号呢……却不知为何这两日你程大郎出击五次程七郎(程名起)出击一次房二十九郎(房彦释)出击一次牛头领也带着降兵象征性出击了一次再加上郭头领开头那一次结果人人都说此人不过如此……程大郎你说是为什么呢?”
“我觉得与其说是张金秤不过如此倒不如说此间人物都是真英雄!”程知理笑了笑当即放声来对。“张三爷你的局面简直将东境河北当做棋盘来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李四爷的军略也是厉害领着一帮民夫不过在蒲台数月就能弄出来这么一支强军离开蒲台几十里埋伏、突袭沿途在豆子岗里设置营寨、兵站没有半点失措真真是生平未见的人物;至于我程大跟牛兄弟他们固然是有些本事但只能说没有丢了两位的脸面。”
张行也笑复又敛容摇头。
程知理立即肃然起来。
“其实我想了想这张金秤之所以‘不过如此’怕就是坏在‘不过如此’之上。”说着张行冷冰冰的手直接拍在了对方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