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曹夫人犹豫了一下继续言道:“我想了想不能这么下去了已经死了二三十个人了咱们不说山穷水尽也差不多了若是再这么冷下去或者忽然来一场大雪根本撑不住……”
“我去周边城寨里打听一下我爹的下落。”
窦小娘明显被生活逼得早熟立即开口。
“打听不到也要劫个大户弄点正经粮食和冬衣来放在以往曹夫人肯定是要拿暴露据点为名阻止对方去做打劫事宜的但这次意外的没有吭声。
…说到底她们真的是无路可走了。
就这样窦小娘当日下午便辞别众人匆匆离开据点往外围而去。
最先当然是往最近的漳南当晚便很轻松便取了一些粗盐但却没在民间打听到父亲消息只还是当日传言说义军在东南面打了胜仗而且窦立德的悬赏又增加了但下面老百姓活着都很难谁又有心思去打听窦立德在其中具体扮演了什么角色如今又在哪里?
这时候窦小娘便有些纠结她本有心去冒险劫持个县令县丞县尉之类来问问具体情况但一想到高鸡泊的境况和那位之前当过郁县县令的郡君在对盗匪上的决绝却也晓得一旦做下此事必然引来官府大举报复怕是要没得好下场便又有些气馁。
何况此时应该以取得粮食冬衣救助高鸡泊里的人为上。
然而便是转向此意她也有些沮丧因为劫掠在漳南县城内同样风险巨大……窦立德在高鸡泊造反了快两年漳南又是乡里乡亲的谁不知道谁啊?包括她窦小娘的本事名号怕是也都人尽皆知。更要命的是在城里劫掠若是官家把门一封派来的郡卒一围她一个人怎么把货运出去啊?
想了许久到底是决定出城去顺着官道向南往隔壁平原郡方向走她倒不是准备去平原劫掠而是说前面官道有个十字路口
是一条重要商路乃是准备看看路上有没有大户人家车队好做打劫……最好能劫个外地人的车外加牲畜直接赶入高鸡泊。
想到便去做在城里熬了一宿翌日一早窦小娘背着半袋子粗盐轻松出了城本欲在路上先寻个骡子之类的但走了几个村庄全都破败不堪少有的牲畜都被主人家当成宝贝供养
委实不忍下手便干脆自家负着几十斤盐巴挂着一把军剑步行向前。
你还别说上午时分上了官道在十字路口徘徊了不到一个时辰她就遇到车队了但却不敢劫掠——那是清河崔氏的车队浩浩荡荡三四十辆车且不说里面必然有文修的崔氏高手压阵也不说必然藏在车里的钢弩只是外围的五六十骑就够让人无力的了。
这种情况不躲着都算好的了。
于是窦小娘绕开这个商队继续东西南三个岔道间往来查询然后忽然便在东面长河向那边路上看到一个合适的下手对象——四五辆车七八骑几个车夫两个老都管挂的旗子应该是长乐冯氏的车队。
所谓哪哪儿都合适。
不过窦小娘情知打劫也要耗费力气便先转回藏入十字路口道旁用真气在芦苇荡旁引了火将从城里偷来的一个炊饼烤了喝了些烧化开的水然后趁势取了草木灰抹了一脸这才拎着一袋盐巴往十字路口道旁一坐静待车来。
…临到下午远远烟尘微起窦小娘果然等到车队自东面慢慢过来。
车队人不是傻子但一骑先至看到是一个脸上抹了锅灰的小娘衣着单薄只坐在道旁避风便直接折回。
坦诚说这让窦小娘有些动摇因为对方居然没有言语调戏或者下来占便宜这已经很了不起了。
而片刻后车队到达想到高鸡泊里的那些人窦小娘到底是叹了口气拎着一把剑突兀转到路上然后抬剑相对却又言语清脆:
“长乐冯氏的人听着江湖救急留下一辆车、一匹马堆上干粮与冬衣便放你们走将来我曹大姐发达了再还给你们。”
车队戛然而止一众护卫面面相髻醒悟过来是怎么回事后不由轰然大笑起来。唯独一头一尾两个老都管模样的人各自在拢手来看面色不佳。
见此形状窦小娘也跟着笑了起来便欲施展真气吓吓这些人。
但也就是此时那车尾过来的老都管忽然踱步过来引得骑士们纷纷噤声转而围绕护卫随即此人便在骑士们的护卫下拢手皱眉来问:
“你这小娘……如何光天化日便要出来打劫?”
“你这老头白活这么大岁数。”窦小娘见状一时冷笑。
“河北这地方哪个手上有把刀的不做劫掠?之前河间官军整城整镇的劫你自东面长河来难道没看到?”
老都管为之一怔继而居然有些羞耻之态。
“义军也是如今也就是义军都去东南边做大事了否则到处也都是打劫的。”窦小娘继续感慨道。
“便是留下的人若不是又冻又饿没力气否则也要家家户户出来打劫的不打劫就活不下去……我还有些力气自然要出来打劫。”
“你要一车冬衣和粮食……”那老都管意外的没有跟明显虚势的对方辩论而是叹了口气继续来问。
“可是后面还有许多妇孺?一群妇孺只有你一个人还能出来活动吗?”
窦小娘沉默片刻手中真气施展出来红光之下面色也严肃起来:“那是我一人就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