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静静地、确实地和那两根温柔的手指交换了约定。
*
放学后,悠月好像要参加一场关于周末比赛的会议,所以我想打发这段等待的时间,将文库本插进屁股口袋朝屋顶走去。
我拧了一下门把手,罕见的是门居然没锁。
我猜是藏老师,但也有可能是其他老师,被其他老师看见了找借口会很麻烦,所以我小心不发出任何声音,轻轻打开一丝门缝。
「~~~~欦」
从仅有几厘米穿过阳光的缝隙中,传来了仿佛变成废墟后的世界某个角落响起的、沙哑又有些梦幻的歌声。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啊,那个人的歌声。
要是我继续打开门,歌声肯定会中断了,于是我暂时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呆着,侧耳倾听着流淌的旋律——《ギルド》这首老歌,我去年单曲循环了无数遍直到听厌了为止。[注3]ギルド:BUMPOFCHICKEN乐队于2004年发行的专辑『ユグドラシル』中的一首歌。
正好唱完第一段的时候,我慢慢地把门完全打开。
随着吱的一声响起,果然不出所料,歌声停止了。我大喊:
「好极了!可以再来一曲吗?」
站在塔屋上的明日姐,也就是西野明日风前辈确认了我的身影后表现出极为动摇的样子,让我看到了她平时难得一见的一面。她掩饰起惊讶的表情,却还是藏不住心里的害羞而别过脸去,最后干脆破罐子破摔,直瞪着我看。
「屋顶上禁止没有获得许可的学生进入。」
最终她摆起架子,用一副高傲的态度说了这话。
能看到明日姐受到出其不意
攻击后的表情,这种机会是很宝贵的,所以我不禁露出了微笑,嘴角也跟着上扬了起来。
我从口袋里叮噔一下拿出屋顶钥匙在面前举起。
「你不知道吗?第二任屋顶清洁工是我。」
「藏老师那家伙……故意瞒着我啊。」
我蹭蹭蹭爬上了梯子。
明日姐就像赌气似的,在塔屋一端用体育坐姿坐着。
我为了不养成奇怪的习惯,从口袋中取出文库本后坐在了她旁边。
「好像藏老师会把屋顶钥匙交给自己带的班级当中特别优秀而且性格特别恶劣的人的样子。」
我嘻嘻笑着说完后,明日姐一脸不满地看向我。
「等一下啊,我才没听说过这种事呢,我那时候是——」
一不留神说漏了嘴的明日姐慌忙闭上了嘴,看到这副模样我转变了话题。
都是那个大叔干的,反正他肯定是当时想到什么就随便顺口说出来了而已吧。
「明日姐,歌声真好听呢。」
「你也许是想照顾我的感受,不过马屁拍到马腿上了,只能起到反效果呢。」
「啊,真是的」,明日姐这样说着,把脸埋在了漂亮的膝盖间。
「从很久以前开始,我就不擅长唱歌呀。」
她就像小朋友一样说着。
「我可是还想再听一次啊,那首歌,是我最喜欢的了。」
我把相同的曲子用相同的音量哼了出来。
「……很遗憾。」
「怎么了?」
「总觉得你唱的给人感觉太好了,心里有些不痛快。」
「明日姐刚才唱的给人感觉也很好嘛。」
「哼——」她把头扭向一边。
唉,真是个如同太阳雨般的人啊。
「这首歌,或者说这张专辑,明日姐有借过给我喔,还记得吗?」
她总算看向我这边了。
屋顶最高处吹拂的令人心情舒畅的风,让她短短的头发轻盈飘动。她的眼睛就像任性的野猫一样眯起,薄唇描绘出峨眉月的形状。左眼角的泪痣或许正如天空中那颗最先亮起的星星一般吧。
「当然记得。我想,你肯定会喜欢的。因为当时你的表情就像居无定所的流浪猫一样。」
我在心中想象了一下猫的特征,心情有些复杂,不知是有些开心,还是有些想笑。我觉得比起用猫来形容,我这个人更接近于流浪狗。
那天,我收到了一张CD,以及随之附赠的基本上与女高中生不搭调的写着一行优美文字的短笺,这使我获得了极大的拯救。
明日姐用小指撩起粘在脸颊上的头发接着说。
「特别是这首歌,听到之后总觉得会想起你。」
「……是吗。」
再继续深究下去就太不解人意了,于是我改变了话题。
「明日姐,可以来惯例的那个吗?」
「你的『进路商量』?」
「至少说是『告解』之类的,听起来才帅气吧。」
接下来我和往常一样,讲述了最近这些天发生的事情。
当然,被悠月拜托假扮恋人之后直到昨天为止发生的一切都毫无保留地说出来了。这个人就像永久中立国一样,压根就没有什么能说跟不能说的话题。
听完我的一通讲述后,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