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与燕归去了书房。
“先说好,我这个人嘴巴毒,你画得不好,我可要笑话你。”暮云取来画卷,放在书案上说道。
“我对我对丹青颇有信心,暮云怕是没有机会笑话我了。”邹彦说道。
暮云抽了绑画的红丝,正欲推开,邹彦的手却按住了另一边。
“乌龟,这画是我送给暮云的,可否让我和暮云单独欣赏?”他问燕归。
燕归有些疑惑。
邹彦一直说暮云看了画能改变对他的看法,这到底画的什么?
还不让他看?
“哥哥出去吧。”暮云说道。
早点看完画,邹彦早点离开吧。
他总让自己不舒服。
暮云都开口了,燕归便负手走了出去。
“暮云,我是为你画的,希望你喜欢。”邹彦笑了笑,缓缓推开画卷。
画中是一个美人。
美得如骄阳夺目,她策马奔走在林间,风吹起她的发丝。
粉红的衣袂翻飞飘逸,恍如仙子骑马从九天奔向凡尘。
她身边梅花开得正盛。
这画是数九寒冬里的场景。
然她笑得明媚,如三月暖阳般看得人心里暖暖。
暮云愣住了。
这画中的女子。
是她。
是坠马那一日。
贺嘉鸿约她赏梅,她骑马,穿得就是这套衣裙。
也就是说,那一天,邹彦也在。
这还不足以让暮云愣住。
她奇怪的是,这幅画...她曾经见到过。
在哪里呢?
明明就是脑海里的场景,为什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如你所想。你坠马那日,我也恰巧在那里。你从马上坠落,受伤严重,我救了你...”邹彦缓缓道。
暮云跌坐在椅子上。
“我帮你止血,你说你害怕,我告诉你...”
“你告诉我,不要怕,不能怕。怕者,惧也,心生惧,则万事不能成。”暮云喃喃。
怕者,惧也,心生惧,万事不能成。
万事不能成,更别提报仇了。
邹彦一喜。
“对,我就是这样说的,暮云,你想起来那天了是吗?”
我没有想起来。
我只是...想起来另外一件事。
那个残废...
有一天,他突然站了起来,交给她这幅画,然后对她说了这件事和这句话。
然后他拥她入怀中,告诉她,别怕,万事还有他。
“我是你的丈夫,就算燕家不在了,我也定会护你周全。”他说道。
她在他怀中哭到晕厥。
那个模糊的面容渐渐清晰,与眼前邹彦的面庞渐渐重合。
暮云抬头,定定的看着邹彦。
“是你?”她喃喃。
邹彦眉眼带笑。
“是!是我!”他有些激动,双手搭上暮云的肩膀。“暮云,我们见过的,我不是你生活陌生的闯入者,我与你之间的渊源,你不记得,可是我不能当它不存在!”
暮云看着邹彦,突然间泪如泉涌。
她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她的泪水便不受控。
离得太近,邹彦身上淡淡的香味萦绕在暮云鼻尖。
“你熏什么香?”她木木的问道。
“海棠沉香。”
邹彦说道,又问:“暮云喜欢吗?”
海棠沉香?
海棠沉香!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海棠沉香是他?为什么那个让她备觉亲切的味道,是邹彦?
暮云泪水绝提,不受控的涌出来。
燕归一直站在门外,他不经意的转身,看见暮云哭得满脸是泪。
“暮云!”燕归吃惊唤道。
无数零碎的记忆涌入暮云脑海,暮云晕倒在邹彦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