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衫。明明一点都不冷穿这样的衣服想必是为了防沙尘,但是最重要的头却什么东西也没戴。沙子一旦吹进头发里,要想再洗掉它就难了,而且看样子也已经太迟了。在这间房间里,连空气中都漂浮着沙子。
坐在她头上的雷奇大概因为沙子很痒的关系,用后脚不停地挠着下巴。现在整个屋子里还在乱动个不停的就只有它了。
最后一个人,是头上包着绷带的光头青年男子。
“是你!”在奥芬指着他大叫的同时——
“等、等一下,奥芬!”克丽奥上前,挡在那个男人前面。
光头男在她的背后退了几步,声音非常慌乱。
“啊、啊哇哇哇哇。”
奥芬紧紧握起拳头,正要扑向那个男人时——
克丽奥张开双臂护住那个男人说:“这个人可是救了奥芬你啊!”
奥芬挥舞起的右拳停在半空,努力停下了向前冲的势头。克丽奥身后的光头男这才弱弱地笑了一下说:“啊、哎呀,你好。”
“你什么你好什么好!?”奥芬用奇怪的语调重复了一遍他的话,快步走到他们两人身边,中途好像还踩了一脚马吉克,但这些都不重要。
“你·这·小·子,就是你引发了那场暴动,混账!我记得很清楚,就是你用棒子砸我的!”
“呃、这个,请、清先冷静……”光头男弱弱的样子和他的体型长相很不相称,他举起双手做出一个投降的手势。
奥芬不管这些,他隔着克丽奥伸手抓起光头男的胸口,斜向下投出凶恶的目光。
因为中间隔了一个克丽奥,所以实际和他对视的是雷奇绿色的眼睛。
“冷静个屁啊!你还挺悠哉的呢,怎么在身子上顶着一只鸵鸟蛋啊!”
“这是我的头啊……”
“哦哦。那怎么没碎啊,我不信会这么结实。”
“啊呀呀。怎么这么恐怖……”
他的手从声音颤抖的光头男衣领上拿开,直接叉开五指——抓住了男人的脑袋。
一边慢慢地加大手上的力道,奥芬一边说:“我现在用的力气可以排进人生前五,跟你说一下,前四名都在医院里躺了两个月。”
“啊·啊·啊·啊·啊·啊。”光头男发出时断时续的悲鸣。
在他前面的克丽奥小声叹了一口气说:“奥芬,你也该冷静下来了吧。”
…………
奥芬没有停下手上的力道,只把视线朝下移动,克丽奥也在抬头看他。他用沙哑的嗓音说:“……我说克丽奥。”
“怎么了?”她呆呆地问。奥芬咧起嘴巴,露出牙齿。
他灌注了浑身力气的手开始颤抖。渐渐地渐渐地,颤抖传染了胳膊和肩膀。
“如果我的记忆没出错的话……”
“嗯。”
最后他整个身子都开始抖了。
“彻底地把事态恶化的人,是你啊啊啊啊!”
奥芬喊叫着抬起空着的那只手想要抓住她,但是她快速地一缩身子,像是拿光头男做盾牌似的逃了出去。她一直跑到房间角落,大声说:“为什么连我也要生气!”
“烦死人了!今天我一定要把你——”
忽然——
“哎呀哎呀,冷静冷静。”
“冷静得下来吗!这个死丫头,不趁现在管教一下的话……”奥芬咬牙切齿,他忽然注意到什么,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没错,是双手。
原来在他不经意的时候,光头男已经从他手上逃脱了。
只见他安静地站在旁边说:“总而言之,别太冲动了,好好冷静一下头脑。”
“你……”奥芬有些愕然,他晃动着空空如也的双手,“什么时候挣脱的?”
“就在差一点要进医院的时候。”他回答,指指自己缠了绷带的头。看来是趁他被克丽奥吸引注意力时挣脱的——他竟完全没有注意到。而且男人头上的绷带并没有松脱。这就是说,他并不是硬把脑袋拔出来的,而是在他转移注意力,手上的力量减弱时趁机溜出来的。
这件事本身很简单,但是能在他完全不注意的情况下如此顺利地完成,就不是这么轻易能做到的了。
“这件事先不谈了,请各位听我说句话。哦,在这之前,请容许我向各位做一个谢罪。”
“谢罪?”奥芬诧异地说,并开始观察这个男人。
光头男厚厚的嘴唇笑了笑,充满自信地说:“是的。我差点引发同伴之间的自相伤害。”
说实在的,自己根本不认为可以冷静得下来,也根本不想去保持冷静——
但是几分钟之后,所有的都安定了下来。房间被收拾干净,奥芬也因为疲劳躺在床上。克丽奥终究也没意识到自己有什么过错,说要准备冲一壶美味的咖啡。之所以这么快就能收拾好,是因为家具本身就很少。奥芬的疲惫也主要是来自精神层面——这种事其实已经见怪不怪,克丽奥没有犯错的自觉,也不是今天才开始的。
用一句话来说,就是不得不冷静,所以才能冷静。
马吉克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