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还真是难听。不愧是连畜生也不如的垃圾都比您强的少爷,实在是差劲透顶。您说这话是有何证据?如果只是凭感觉,我现在就让能让您和床说再见喔?」
她说的话还是一样危险,这已经不是威胁,而是杀人预告了好吗?
「我是没证据,不过从爱榭的个性来看,她不可能主动钻到我被子里,而且这次跟你上次的计划没差多少。」
「真是的,少爷您真会记这些琐碎的事。若您肯有效活用您的脑资源,至少能比壁虱有用一点吧。」
「我现在连壁虱都不如吗……不管那个,我今天不太舒服,能请你们改天再来吗?」
尽管自己一点也没有请求她们的道理,但世事不全是讲道理就能解决的,这是逼不得已……或者说,自己根本没有靠一张嘴击退这个毒舌侍女的能力。睡了一觉以后,烧感觉是有点退,但仍没有能和赫蒂耶周旋的体力。
连琵娜都在饭后二话不说乖乖回去了,真希望这两位不知自制的学姊搭档能够知耻一点。我是说真的。
不知是秋晴诚意感动了天还是怎样,脖子上的冰冷金属忽地退开——
「恬不知耻,竟敢拿身体不适当藉口,这是接受佣人专业训练的人该说的话吗?我们温柔得能包容整个地球的爱榭大小姐都不惜作贱自己探望如此卑劣的少爷您了,竟敢赶人?——您终于活得不耐烦了。」
……看来那不是收刀,而是类似扣下击槌的准备动作。
「才不是,你不要乱说好不好!就算是那样,被他人擅自闯入房间还不下逐客令的人才奇怪吧!」
因身体不适请假休息,却因神秘外伤而永眠——为了不让这种悲剧发生,秋晴连忙翻正。视线依然昏暗不明,但总比被人从背后捅一刀来得好。
然而,只要赫蒂耶认真起来,就算自己准备万全也恐怕难逃一死。虽然惭愧,但实力差距就是这么大。
但在秋晴因赫蒂耶迟迟没攻来而觉得奇怪时——
「——爱榭大小姐,如您所见,寒酸又虚弱的少爷只是稍有不适,生的不是什么大病;唯一病得值待令人忧心的,就只有那颗过了那么久还不明白大小姐您的爱与慈悲有多深厚的脑袋而已。」
昏暗视线中,赫蒂耶右手拎着匕首晃呀晃地俯视而来。
看来她没有出手的意思……也就是说,那是为了让爱榭安心而故意吓人的吧。
秋晴擦去在这大冷天吓出的满头大汗,对赫蒂耶投以抗议的眼神,她也对这无谓的挣扎视若无睹,脚底装了轮子似的轻巧走向房间门口。
没入黑暗的她不知道这次又想做些什么,但答案很快就揭晓了。
啪——房间电灯在细小的声响后放出光明,照得秋晴脸揪成一团。虽想抱怨「开灯前先说一声好不好」,不过照以往经验,说了恐怕没好事,只好乖乖等眼睛习惯光线。
不知过了几秒,眼睛才总算能完全睁开,可是赫蒂耶已经从视线中消失——
「大小姐,既然您都看见了,我们就回去吧。再怎么说,他都是那个少爷,明天就能活蹦乱跳的了。」
出现在自己与大地的床之前,「怎么能不出一点声音」这种问题就不必问了。要是对这个侍女和深闲所做的事惊讶来惊讶去的,迟早会心脏衰竭或休克暴毙。
这时爱榭扭动身体退出棉被,穿着罩住脖子的蓝色长袍,不像之前那样一丝不挂,让我松了口气。她一站直,赫蒂耶就为她穿上查达尔罩袍,恢复成平日熟悉的模样。
还以为她们达成目的就要告退,爱榭绿中带褐的眼却凝视着秋晴不动。
……这时,紧跟在主人身后的赫蒂耶——
「大小姐说——『很抱歉打扰您养病。希望秋晴大人能收下这份礼物,早日康复,若有僭越之处还请见谅。』——或许您不知道这些话有多糟蹋大小姐的品格,千万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她一如往常地以温柔语气为主人代言,然后在最后添上自己露骨的恶毒感想,实在让人难以反应。
可是这次还有后续。她从爱榭身后向秋晴走近一步,递出一个小瓶子。
秋晴反射性地接下,赫蒂耶接着说:
「这是哈迪姆家需要疗养时都会饮用的一种营养饮料。若只是一般的过劳,效果应该相当显着,请您务必一试。」
瓶身漆黑,看不出里头装了什么,晃动之后能感到液体的存在。不过那摆明不是市面上找得到的东西,就算有赫蒂耶的说明,仍令人不安。
而赫蒂耶也像是看穿了秋晴的心思,冷眼浅笑道:
「请放心,其中并未添加什么危险的药物。迷魂药的开发仍停留在企划阶段,所以绝对不会掺入那种东西。」
「……你这样暗示未来可能会有,反而更可怕耶。」
「更单纯简便的药则是早就完成。虽然对使用者的人格会造成小小的破坏,不过喝了之后,您就能成为对大小姐百依百顺的完美少爷了。只可惜大小姐不允许,让我十分地遗憾,真的是遗憾得不得了呢。」
「………………」
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