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是已知的,有些则是未知。
我得尽快将这些事情串联起来,重拾记忆中的日常生活。
然后陪伴在小舞身边保护她。
不再让她失去重要的人,或是重要的事物。
我无暇分心。我再也不要经历因为些许的错误而无法守护这种事了……
再也不要、再也不要……?
『吶,我们是哪个地方做错了呀……』
『只要是妾身能做得到的事,妾身什么都愿意为你做。半个世界也可以给你。』
『所以,请到妾身的身边吧,拜托你。』
「!?」
强烈的阳光刺得我双眼发疼。
不知道是谁的飘逸红发自眼前拂过,可是我看不见对方的长相。
就在我准备朝著幻影伸手的瞬间,脑中突然传来一阵刺痛,幻影便消失在头痛的光芒之中。
「……我也愈来愈习惯这种事情了。」
我正在挣扎。在我的体内,想必已经消失的一部分的我正在挣扎。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有这种感觉。我感受某部分的自己拚命想从体内钻出来。
为了悠斗,为了小舞,同时也是为了自己,我应该试著恢复记忆,然而我无论如何,就是无法喜欢上这种感觉。
不,与其说无法喜欢,不如说是————害怕。
内心的吶喊充斥著痛苦与愤怒,甚至令我怀疑那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声音。
我理智上觉得非想起来不可,过去的自己更是催促著我快点想起来,然而我内心深处却感到莫名地恐惧。
这真的是我吗?过去的我到底遭遇了多么惨痛的种种?已然拋却的不安,总是会在这时再度显现于脸上。
「不过刚刚的感觉,似乎又有些不同……」
跟平常只有憎恨与愤怒的感情不一样。
刚刚我的心情变得十分柔和,洋溢著爱怜与无奈,最后却又悲从中来。
「真是受不了,我到底在做什么啊?」
感受到些许腼腆的爱情余韵,我搔了搔后脑,试图忽略自己内心的情感。
不过,我竟在想起女人后突然变得哀伤————我该不会在失去记忆的那段期间失恋了吧?
「???————!够了够了!啊————可恶!再这样下去,感觉事情只会陷入胶著。」
我踩在乾涸的柏油路上,稍微停下脚步,甩了甩头。
「嗯?什么东西陷入胶著?」
「?……你、你是……呃……」
「咦咦?你这是什么反应?你该不会忘记我了吧!?是我啦!川上久美子!!『乌托邦月刊』的记者!」
跟我说话的人是个穿著毛线衣,将一头黑发绑在脑后的成熟女子。不过慌张的态度以及胡乱从包包里面拿出杂志的毛躁行动,跟她的形象实在差太多了,让我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以前母亲曾经说过化妆和发型会彻底改变一个女人,不过这也太夸张了。
「啊、啊啊,对对对,川上小姐嘛。没问题的,我记得。」
「……你最好去学一学说谎的技巧。这种表现实在是太明显了,反而会令人萌生出超越愤怒的杀意。」
「不不不,我真的没忘记啦。只是因为上次是晚上,我的情绪又有点激动,再加上川上小姐当时的打扮又跟现在不一样嘛。老实说我乍看之下还以为是别人呢。」
「那还用说?一个是埋伏到最后一天疲惫不堪的模样,一个是整装待发的战斗模式,如果看起来没什么差别,我这个女人可就欲哭无泪了。」
大概是我差点认不出来的说法让她感到开心吧,这个年纪不小的女人喜孜孜地挺起了胸膛。
只是除了外表之外,内在也要稍微妆点一下,不然就没意义了好吗?也罢,这句话还是别说出来比较好。嗯,我明白我明白。
「不对不对不对,我不是来跟你说这些的。」
「啊————今天我想回去之后好好休息,所以我们还是改天……」
「嗯……?」
「看来似乎不行呢,好的。」
慑于对方犀利的眼神以及低沉的嗓音,我只能陪笑了。
「现在这个时间,你应该还没吃午餐吧?不如我们就随便找间家庭餐厅聊一聊如何?不过在这之前,拿去吧。」
「?口罩?」
我从对方手中接过拋弃式的白色口罩。
「没错,还有这个,还有这个。你怎么会以这种毫无防备的打扮随便出门呢?」
「呃?什么?」
「别说了,快点戴上去!你也太没有危机意识了!」
除了口罩之外,对方还递给我墨镜和毛线帽。于是在对方的示意之下,我被迫变装成典型的可疑人物。
「你没听说过『转移志愿者』的事情吗?那些杀红了眼的犯罪者全都是脑筋不正常的人,你的身分一旦曝光,对方绝对会对你发动自杀攻击的。」
「……我、我会注意的。」
看来我的危机意识真的不太够。于是川上小姐带著这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