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杀了你。
「咿!?」
「啊……」
传入耳中的恐惧之声,让自我体内涌现、前所未有的黑色灼热顿时冷却。
刚刚那份情感是怎么回事?
不是开玩笑,也不是装模作样。那种感觉就像流通全身的血液变成另一种物体,我是真的想杀死眼前的女子。
恨不得现在就伸出手臂勒住对方的咽喉,直接将她扯到地上,踩爆她的脑袋。
(杀死她?我在想些什么啊?居然有这么可怕的念头。)
我虽然没把那句话说出口,但它确实在我的心中占了些份量。
其实根本不用想,因为我不可能做出那种事啊。
然而我却好像把那当作理所当然的行动。
「对、对不起,我没有威胁你的意思。事实上我在这里埋伏了一个星期,今天好不容易才见到你,所以才会有点太激动……」
不知道是否该庆幸,我对突然满溢而出的情感本质所产生的混乱,稍微冷却了被焦躁煮沸的脑袋。
「哪、哪里,我也有不对。不过我现在真的得立刻离开才行。」
「嗯,我虽然不清楚情况,不过你要去的地方离这里很近吗?穿成这样在路上跑,马上会被警察带走唷?」
「这……」
经对方一提,我才注意到来往行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大概是因为白色病人服的关系吧。
当然,先前的争执也更加吸弓了众人的目光。
自己究竟是多么焦急,在如此欠缺考虑的情况下离开医院。我再次为此感到讶异。
「……算了,总之再这样下去似乎谈不成了。不如说,再这样下去,难保不会惹上麻烦……而且总觉得有点恐怖……」
对方不知道喃喃自语了些什么,之后又深深叹了口气,似乎打算放弃了。
「你如果有想去的地方,不如我帮你招辆计程车吧。你身上应该没有钱吧?我可以借你。」
「啊?可是为什么……」
眼前的女子说要帮助我,令我不禁感到困惑。
结果川上小姐无视我的困惑,招了一辆计程车。
接著,她将背面印著联络方式的名片塞给我。
「作为交换,安顿下来之后记得跟我联络,到时候可要好好地跟我谈谈喔。」
她脸上的笑容流露出不容我拒绝的魄力。
「来,钱拿去,一定要还喔。之后我会去讨债的,到时候一定要把事情说清楚。快走吧,你不是赶时间吗?」
在对方的催促之下,我坐上计程车,她接著从钱包掏出纸钞交给我。
「……谢谢。」
「不必道谢,以后提供我一些可以卖钱的消息就好啦。」
对方摇摇手,车门也关了起来。
「您要去哪?」
我将自家地址告诉司机。
于是计程车噗噜噜噜地启动。我随著车身的震动微微摇晃,转头看著窗外的景色。
如果我的记忆正确,搭车应该很快就会到家了。
一段时间之后,自眼前流过的景色逐渐变得熟悉。
虽然熟悉,却又确实地不一样了。
焦躁的苦涩淤积在胸口。
我又让小舞被独自留在家了。
(没错,不可以放她一个人,不可以啊。)
一个人很痛苦,真的很痛苦。痛到什么都分不清,眼前一片漆黑。
让一切的一切看起来都像是可憎的敌人,彷佛沉入水底一般。
所以我什么也不看,只一味地发足狂奔。
在阴暗的水面之下,寻找可以呼吸的地方……
「……?这是、怎么回事?」
脑袋传来一阵刺痛。
逐渐平静的思绪,又因为自身情感的异常激起涟漪。
不太对劲,这种情感并不合常理。
小舞固然令人担心,可是我到底在焦躁些什么?
「先生,已经到了您指定的地方了。」
「……啊,谢谢。这里就可以了。」
结果在思考尚未理出头绪的情况下,我到家了。
位于斜坡中途的小小住家。
不算太大的庭院,整齐排列著母亲细心照顾的药草盆栽。
车库里有父亲最珍惜的摩托车,依然一尘不染地停于其中。
直到昨天之前还那么熟悉的家,如今却令人怀念。
应该是我已经超过一年没回到这里的关系————虽然我没有那段记忆。
我万万没想到看到自己的家居然会想哭,不过现在更重要的是小舞。
「……」
我利用藏在花盆下面的备用钥匙,从上锁的玄关大门进入家中。
脱下鞋子、踏进家门的那一刻,稍稍平复了我内心的焦躁。
走廊的前方有道透出光线的房门,小舞一定在那里。
我不知道该如何出声,因此只是静静地打开房门。小舞果然在里面。
「————……觉得是这样没错。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