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出现了一个非常现代的比喻,不过也要归功于此,事情变得容易理解了。的确我一直痴迷于《白夜行》,写《白夜行》就是我唯一的人生价值,观察白夜大人,书写白夜大人,除此之外我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直到现在我依然这样坚信。
“就这样,博尔赫斯完成了向《白夜行》专用写作系统的转换。就如同电脑的辞典功能用得越多就越发成长一样,博尔赫斯针对《白夜行》特殊化了,开始只为了《白夜行》发挥功能。博尔赫斯脱离了我的意志,变成了你的东西。”
“您觉得我能对它做什么啊。”
“‘你们祈求,就给你们’,马太福音第七章第七节。”
“圣经的话题我不想再听了。”
“研究小组其中的一个人被K2K系统毁掉了,这件事你还记得吧?不知什么时候,博尔赫斯所配备的K2K系统开始向你展示‘为你推荐的一本书’,它开始只向你展示你想看到的世界。”
“我想看到的世界……但是,我从来没有产生过想看到祁答院财阀或者初濑川研究所的想法啊?”
“你看过《安娜·卡列尼娜》吗?”
“是我在问您。”
“你看过《安娜·卡列尼娜》吗?”
“没有。好了,这下您满意了吗?请快点回答我,我从来没有产生过想看到祁答院财阀或者初濑川研究所的……”
“《安娜·卡列尼娜》的原文是俄语,”K仍然保持着自己的节奏。“纳博科夫曾经指出,在原文的开头部分,‘家’这个词出现过足足八次,而法语译本却只出现了一次,捷克语译本不超过两次。日语译本又如何呢?我们能够读到《安娜·卡列尼娜》,也能够为之感动,然而我们却无从了解真正的文章是什么样子,对于起源,我们一无所知。”
由于没有博尔赫斯,我无法保证我的引用是否正确,不过浩之先生确曾说过,“看书就必须看原书,不要逃避,你必须勇敢地面对原文”……可能有点不对,感觉就好像在看不到歌词的情况下唱卡拉OK,本应该对得上,却似乎又有哪里不对,令人感到不安和恐惧。这就是所谓的人类吗。
“简单来说这也是一回事。不管我作出多少正确的解释,你的辞典都不会准确翻译给你。”
“这个不重要,请您告诉我,祁答院财阀和初濑川研究所真正的名字是什么?”
“斯金斯金财阀和-->"><b>本章未完</b>克拉克·肯特培养研究所。”
“别开玩笑了,这种笑话……”
“我看起来是会开玩笑的人吗?不知道你之前听到的是什么,看来你真是病得不轻,”K微微摇头。“更进一步说,你认知中的概念和你说出的话也不能保证一致。叫什么来着,那个某某财阀……”
“祁答院财阀。”
“你嘴里是这么说的,但有可能你头脑里面想的是另一个完全不同的名字。”
“啊?”对方太过夸张的发言让我感觉脑子要炸了。“这应该不可能吧,怎么会有这种事?”
“辞典的编撰人各自不同,它们的内容也各自不同。比如说我们去查‘爱’这个词,也许有辞典上会解释说‘认定对方是无可替代的、感到对方具有吸引力的感情波动’,也有另一本辞典会解释说‘基督教传教士所宣扬的伪概念’。”
“会有那么随意的辞典吗?”
“只是打个比方。此外,由于各人的知识水平不同,他们的理解能力也不一样。在查阅辞典之后,不同的使用者对某个词意义的理解程度会有相当大的差距。本人查辞典以为自己理解的是‘A’,但可能产生误读了解到的是‘B’,用语言来描述的时候说的又是‘C’,这种情况也有可能会发生。”
“我可不想产生误读。”
“不仅仅是书本,无论是谁,每个人都在不停地误读。在一次又一次误读中,一次又一次误解中,就这样走向死亡。”
“至少我不想产生对书本的误读。”
“有人对着咖喱的菜谱做出了古拉什(西式土豆炖牛肉),也有人看了《群魔》之后投向了恐怖主义。我也很厌恶误读,虽说如此,误读也是阅读的一种自由。”
“如果您说的是真的,那还真不知道我一直以来在这种状态下是怎么跟其他人说话的呢。”
“就算遇上相信外星人或者人造地震真实存在的人,除此之外的其他话题你也能够跟他正常交流啊。关键在于,虽说你的现实受到了歪曲,但它并不是彻头彻尾的非现实。”
“胡说八道不就是胡说八道吗?”
“据说大名出行的队伍从路上经过的时候,随行的人会命令周围的人:‘行跪拜礼!行跪拜礼!’但对于乡下的农民来说,这些人只是在哇哇大叫而已。即使如此,在大名的出行队伍经过之前,农民们也不会起身,因为他们知道有这种规矩啊。”
他的意思是说,就算无法跟外界交流,只要行动不出问题,生活也就不会有障碍是吗。也许事实的确如此,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