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事,总是要等到事后才说得出来。」
「高田大志……」
心里的想法,忍不住脱口而出。我喝口咖啡想提神。
老太太温呑的声音,抚摸茶杯的乾皱双手。风扇的嗡嗡声。
「是是是,我记得。」
啜饮茶水的声音传来。
「高田太志,是我女儿的第二任老公。」
「啊?」
「我女儿,大概果眞男人院欠佳。第一次婚姻失败就该学到教训了,偏偏又和吃软饭的男人纠缠到一块。也没登记结婚就在六帖房间同居。做各种工作来赚钱。可是这个高田,和她第一任的学生老公比起来是更坏的男人。事后我听说,他一天到晚骂我女儿,拳打脚踢也是家常便饭。
「我还是认为,踢桌子的田泽先生已经算是很好。那位藤井小姐是吗,她看起来并不害怕,可见应该没有被田泽先生打过。
「我女儿可没这么幸运。为了怕被拳打脚踢,她整天提心吊胆,每晚赚来的钱还被全部拿走,她的脸色死气沉沉,甚至令人怀疑这眞是那个开朗的女儿吗
她晚上没吃药就睡不著,有一阵子甚至无法见人,手臂一度骨折,好像接得不好。到现在左肩还是抬不起来。」
「……」
「我女儿终于下定决心逃走,是在生了孩子之后。
「高田讨厌小孩,据说对我女儿动粗更加变本加厉,可是那孩子长大,渐渐像个女孩子后,他竟然想逼自己的小孩也去赚钱。我女儿一直挨打虽然早已心灰意冷,却无法容忍这种事,她不希望孩子也过著跟自己一样的人生,于是拿著钱,偷了车子,朝豆南镇逃胞。」
老太太的声音、听来异样遥远。
店内很暗越来越暗。
「结果,那种男人或许只有直觉胜于常人。他追来了。我女儿能躲的地方只有只豆南镇,所以他大概立刻知道只要来这里就行了,我女儿在这个山岭的入口被他进上,拚命逃呀逃……
「那是个下雨天。该用雨脚粗如车轴来形容吗?总之下著倾盆大雨。我女儿满身泥泞跌跌撞撞冲进这店里。当时我已离开医院,在这店里帮我先生,说来窝囊,我和我先生,竟然认不出冲进来的是自己的女儿与外孙女。『救救我,爸爸,妈妈!』直到她开口这么说。
「还来不及询问详情,紧追不舍的髙田已闯入店内,满囗污言檅逜、还胡说什么忘恩负义云云。先生,你在听吗?」
「……是。」
「我先生想介入打圆场,却被高田揍了。他一辈子没跟人打过架,所以毫无招架之力。我吓得只能发抖、高田阅始大放厥词。
「他说:你要回娘家的话随便你。只要能从你家拿到钱,我可以考虑跟你分手。但是,孩子我要带走。那是我的孩子。女儿说的话。连我也听不懂。好像是请他千万要饶过那孩子,又好像说的是不同的话。
「我只能眼睁睁看著外孙女被他带走。髙田把哭叫的孩子夹在腋下,在大雨中离去。哭喊妈妈、妈妈的声音,彷佛现在还听得见。先生,你在听吗?」
「……」
风扇嗡嗡发出声音。没有风吹来。
「我女儿朝高田追去,朝自己的孩子追去。她拽他的袖子,被打。她抓他的裤管,被踹,就在高田想坐上自己的车子时。我看到我女儿好像做了什么。毕竟雨下得实在太大,我也看不清楚。
「等我女儿回来后,她是这么说的。妈,对不起,我杀了他。
我女儿拿手边的石头打死高田。真不可思议。我先生毫无招架之力,我女儿也数年来不敢顶撞的男人,居然被石头敲一下就这么死了。这大概就像是人在火灾时爆发的那种神力吧。或者,纯粹只是因为恰巧打中要害?
「提议把车推下山崖伪装成意外的,是我先生。平日有时还嫌他靠不住,但当时他的处置却乾净俐落。这把年纪了讲这种话好像在秀恩爱,但我真的很庆幸能够嫁给他。不过,要让外孙女冷静下来倒是费了好大的劲儿。」
拿石头自后方。
石头。
四年前。
「不过,真正麻烦的还在后面,解决车子后,才想起女儿打高田时用的那块石头,找到石头时我吓得而无血色。
「我女儿当时无暇多想,竟拿店前的石佛打高田。那叫做石神,年轻人或许不知道。你看,就在那佛堂内。大冢先生说那叫做道祖神,但对我们而言从小就是石神。
「我认为是石神保护了我女儿和外孙女。但是,石神却因此断了脖子,我先生果然是聪明人。因为他立刻察觉郭是多大的麻烦。」
我感到老太太伸出手。
「这个……『周游地图』是吗?这是四年前印制的。不巧的是,上面介绍了石神。当然,没提到石神脖子已经断掉。制作这张地图的是镇公所的人、知道石像是有头的。结果,高田死后一看头就断了,难保人家不会怀疑那是什么原因,
「我先生的担心是对的、高田的尸体从崖下拉上来了,由于后脑破裂,据说也有人感到奇怪,虽然最后好像是以『坠崖时从车中摔出,可能撞到哪块岩石